，他放弃，他选择死亡。
深呼吸，林启张口正打算想点法子，试着看怎么保住叶娉婷和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叶娉婷竟突然暴起。原本柔弱的、无力的，宛如一只静默等待死亡的羔羊的她，却在谁也没有想到的情况下抽出藏在袖中的金簪，捅入了毫无防备的国师的喉咙。
她气喘吁吁地倒下，身下因动作剧烈又涌出一股污血。她甚至没多看双目撑大的国师一眼——那簪尖抹了剧毒，见血即死，本是为她自己准备的。
别说林启，连系统都觉得自己不会说话了。
叶娉婷像是为这一击必杀损耗了所有的气力，或者连同生命一起。她的脸色太过苍白，像是山尖尖上最初的一抹雪色，但她仍旧坚持着不肯将眼睛闭上，声音细若蚊吟。
“……芙蕖糕，很好吃。一直都想要，谢谢、你。”
“林启、是、神侍对吧？我帮你……做下一任的、国师。你帮我……把孩子，给玉娘和青衫，好不好？”
“哥哥叫、曜辰。玉娘同我翻了、好久的书。不知道……有弟弟。叫他息宁、吧？”
“你、告诉他们，告诉皇兄——阿曲这一生，虽贵为公主，然毫无建树，幸能……为国远嫁，即便身处异国、孤无所依……不过、我……不后悔！”
在林启眼中仍是个年轻小姑娘的叶娉婷，渐渐撑不住了。她的眼皮一点一点地沉下，却笑若灿阳，仿佛看见了记忆中那个贫瘠却永远温暖的国度，不自觉伸出了手去探。
“南雁、南雁现在，芙蕖河、一定，很热闹吧？”
“真想……”
——亲自去看一看呀。
***
清越二十七年，皇后叶氏因难产殡天，谥号“德仪”，产下一子。其子受国师赞誉，传言身负墟神之祝福，当夜便被陛下封为太子储君，赐名曜辰，并就此送入神殿，由国师亲自抚养，以显皇室虔诚。
而皇后宫内消失的两位侍从，也便在此等大喜事前沦为一粒沙石，击在波澜之上，不留一丝微澜。
同年，南雁皇都中多出了小小一间医馆，挂着“曲家”的字号隐没在人海间，馆主夫妻带着小儿停留在此，无声无息，毫不打眼。
时光的轮子吱呀吱呀着碾过，拂去旧迹，带走伤痕，又迫不及待地翻开下一页全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