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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7没有忽略掉白曜辰临走前那稍纵即逝的小动作，林启斜倚在玉台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不知为何叹了口气。
系统听着这声叹息，也没有作声。只是过了片刻，它突然开口：【林启，我们这次在这边多呆一会儿，好不好？】
“嗯？怎么了？”见系统难得主动提出要求，林启不免惊讶。他扬了扬眉，还以为是神殿生出了什么事端，连忙追问：“是出了什么事？”
【不！不是！也没怎么……】系统说话的时候有些迟疑，【要、要是不方便，那就算了。】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当然可以。”林启笑了，毫不迟疑地应下。
其实他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两边就都有布置好，曲息宁有玉娘和青衫，白曜辰有双手双脚数不过来的太傅侍从，就算他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二人的教学进度、日常生活等方面，都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不过，我有点想知道你怎么突然想留在这边。你不是最讨厌神殿，嫌这儿无聊吗？”他询问道。这也是林启当初会考虑选择多出去转转的原因之一。
【……林启，你后悔了吗？】
沉默了很久，系统才犹犹豫豫地小小声回答：【我是说、我是说，当初没有选择对白曜辰好、没有留下来好好照顾他，你后悔了吗？你刚才看着他的时候，垂体分泌促肾上腺素，心率加快，大脑活动异常——你好像，“难过”了。】
这种现象，它见过，也记得。
是类似同容恒离别的情绪波动，却要比那个更柔和、更安静，像曲明谷里玉娘做的青梅果汤，泛着清淡的涩意。
林启闻言，微微一愣，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按照北溟国的规矩，太子自四岁后便要离开宫廷，交由国师教诲。
墟神是北溟国唯一的信仰，每一位北溟国民都是其狂热的信徒，神殿和国师便是他们心中至高的存在。能够成为神侍的人，除了身体健全、容貌美丽、家世清白，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虔诚，将全部身心献给无上的墟神。
举个例子，如果林启现在出门，随便指了谁说句“墟神召唤于你”，十之八九，那人会二话不说，干脆地求赐一死，要是林启表示本国师亲自动手，旁人在递刀捆人的同时，还会对受害者投向艳羡憧憬的目光。
堪称灭绝人性的宗教洗脑。
人不再是拥有独立思考能力的生命体，而是被统治者愚弄操控的傀儡。
早在刚刚接触北溟这个国家、成为“神侍”的时候，林启就深刻领悟到了这个任务被化作B级的原因——就算没有自己干预，这样异于常理的宗教，也必定会随着人们思想的进步，湮灭于史书着墨下。他只是推动历史车轮快一步轧下罢了。
而作为终极宗教脑残粉的集合地，神殿自然不会是什么春暖花开，到处充满欢声笑语的好地方。
高耸的墙壁隔绝了外边的一切，除了抬头可见的天空，整个世界被人为涂抹上全然圣洁的白。用最好的无暇寒玉构建的奢华殿堂，栋宇走廊间行走的均是面若冰霜、不多言语的神侍，像是精致却失了灵魂的人偶。冷清而空洞，令人心生压抑，仿佛情感都被其死死禁锢，难以逃脱。
老实说，林启十分反感这个象征着敷金镶玉、埋葬鲜血的丑恶之地，甚至连都不想待。
可他却同时反手将一个纯白无辜的孩子推入此间深渊，毫不犹豫。
【我……我是觉得，白曜辰好……“苦”？“可怜”？“伤心”？】
见林启半晌没有作答，系统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但它努力地组织语言，想要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我们总在外边，时常也会去看看曲息宁。但是跟曲明谷不一样，这个神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