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件事容恒是凶手、是犯罪者,他也还是无法做到任由这件事毁了容恒。他与容恒一路相互扶持着走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容恒付出过多少努力和汗水。人的心是偏着长的,他也不能免俗。
……但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容恒到底……到底怎么了?
沈莹以一种万分不解又掺杂着怒火的视线瞪着林启,但最后,她还是认命了一般别过头去,没再开口——她除了听话也没有别的法子。如果不是林启的突然出现,说不定她就已经死了。
死亡,多可怕的字眼。
林启见状不由松了一口气,继续自己的动作,也不说话。
客厅静悄悄的,两个人能清楚地听到门口容恒和保安的对话。
“啊、容恒先生。刚才我们接到了林启先生打来的电话,说是您家里……”保安见容恒衣着完整,神情从容,不像是林启电话中所说的样子,便疑惑地提问。
“非常抱歉,是阿启他弄错了,我起床喝水的时候不小心弄出了点动静,他在隔壁还以为我遭贼了。麻烦你们跑一趟了。”容恒一如既往的风度翩翩,哪怕对保安也保持着良好的态度。
“怎么会、怎么会。您言重了。如果有事情请务必告诉我们,这也是我们的职责范围之内。”保安像是有些奇怪,但并没有过多追问。对话结束之后,便有一阵悉悉索索地脚步声渐渐远去。
林启明显感觉到沈莹在保安对话时的挣扎,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动弹。林启心底默默对沈莹道谢,感谢她对自己的信任——哪怕对方很大可能是在顾忌容恒——所以,他也绝对不会辜负这份信任。
容恒很快回了客厅。他看着沉思的林启和紧张的沈莹,竟是一份不自在也没有,仿佛他还是那个风评极佳的明星,而不是持刀杀人未遂的狂徒;他们也不是受害者与凶手的关系,而是一个小型Party的嘉宾。
“阿启,你不是说要和我谈谈吗?”
容恒加重了“和我”二字。
事实上,有些话也不方便让沈莹听。林启沉吟片刻,转头看向了沈莹,带着些许歉意:“沈莹,可以麻烦你在客厅呆一会儿吗?水果甜点冰箱都有,电视也可以看。”说完,他自己也觉得有些荒谬——让一个险些被害的女孩子,在凶手的家里吃东西看电视。
沈莹别过头去,没有应答。
容恒闻言却笑了笑。他伸手揽过林启的肩膀,神情举止亲昵至极,但眼神却是看着沈莹的,携着丝丝缕缕的凉意:“阿启和我去卧室聊天,沈小姐在客厅随意。请不要想着到处跑或是偷听。”容恒说着还眨了眨眼睛,“我想您不会做些出格的事情的,是吧?”
狠狠咬住下唇,沈莹僵硬地点了点头,垂下的手紧握成拳,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怒。
抑或二者都有之。
不想容恒再刺激沈莹已经非常紧绷的神经,林启蹙了蹙眉,抬手拍了下容恒的手背,冷声道:“不是说要聊么。走吧。”
容恒听话地没再张口,但揽着林启的肩膀的手却不肯松开。他带着林启向走廊走去,步履轻快、或者说“急促”更合适,好像在期待着什么渴求已久的东西一般。
……奇怪?这个方向是、卧室?
即便明知事态糟糕,但默认容恒不会伤害自己的林启,还是忍不住分心了一下。
容恒的卧室。
就算双方好到众人皆知、艳羡眼红、他把容恒家当自己家住的地步,但事实上,林启都没能进过的容恒的卧室。
既然如此,林启自然是不能对好友卧室表现出迷之执着,免得对方为难。但人的劣性根就是这样,越不让知道的就越想弄明白,特别是在对方连自己的银行账号密码都不做隐瞒的情况下,他对“容恒的卧室”这个谜团的求知欲格外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