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再优秀,他也不会轻易的给出承诺,但最后即使是让太宗继承了他的皇位,他也记得给这个骄傲的儿子留一块面君不跪的腰牌,姬行咎的少年时光众星捧月,无人敢与争辉。
如今的姬行咎处在青年和中年之间,他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正在反复的被打磨,磨去的不是光辉,而是戾气,等刀剑无锋,他这个人才是真正炼成了。
印象中的江嬴是不练武的,姚浅疑心是他懒,但是江嬴却微微的笑着去摸她的头,告诉她,天子的剑是这个世上最没用的剑,不到山穷水尽,何必要天子出剑,而被逼到了天子出剑的地步,即使这剑练的再好,也无法力挽狂澜的。姚浅觉得他的话非常有道理,虽然她还是觉得他懒。
姬行咎没有被逼到出剑的地步,但也差不多了,军中的人大半都是他的私军,这部分的人并不用他操心,主辱臣死,没人会对他有意见,但是另外的一部分,那些从各地调拨的兵马以及原本北方前线的那些兵员,却是他一时半会儿无法掌控得住了的。
姬行咎需要一场大胜来稳定军心,羌人部落的首领也是这样想的,他继位的手段不甚光彩,想在族群中站稳脚跟,就必须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秋冬之交是御朝人收获的日子,秋风凉爽讨喜,带着成熟的草木清香,所到之处人人脸上的笑真诚三分,对这些异族人来说,却是牧草干枯,牛羊饿死的前兆,要过冬,只有抢!
羌人部落是北方异族中最大的一支,占了总数的五分之三,足足二十万的人,而且老少皆兵,前几日有个押解兵见了被俘虏的羌人小孩不忍心,给他松了松绳子,第二天整个俘虏营的看守都被杀死,那孩子因为觉得屈辱,在偷了钥匙放了族人之后,摸到那兵卒的营帐里,就用他给他松绑的陶碗碎片把人抹了脖子,事后俘虏都被抓了回来,审问清楚了情况,姬行咎让人把俘虏拉到军营边上,挨个的砍了头。
若只为粮食,朝廷的难民多了,也没见饿死多少,只要这些人愿意放下兵器安生的当大御子民,议和也没什么,但是这样一个杀人如同杀鸡宰狗的原始部族,真的能讲道理吗?
姬行咎原本被议和派的人雪花般的折子说动了几分心思,出了这样的事情,再也不想理会那些只会口花花的言官,转过天就再次攻打起了被羌人部落占领的青原关。
这次姬行咎有了准备,何况异族一向擅长的是草原游击,论攻城守城,大御人是他们的祖宗,僵持了四五日,城中粮草吃光,这下不用姬行咎攻打,这些异族人已经是拼了命的要突围出去了。
姬行咎放开了个口子,异族人以为那里才是生路,城中兵马一股脑的往那个口子涌去,被姬行咎早布下的人马埋伏了个正着,这次一个俘虏也没留,姬行咎让人全都杀了祭旗。
青原关一役大捷。
战报传到京城,笼罩在整个京城上方的怪异气氛才渐渐散去,听说了姬行咎的血腥手段,众人战战兢兢,谁敢保证这回传了谣言,等宸王回京,不把那舌头□□让他自己嚼了?更何况对外的战事大捷可是件大喜事,这时候背地里说人家主帅坏话,你是想落个通敌的罪名吗?
如此,再也没人敢传姬行咎的事情,就连姚淳走出去,都比平日里更受几分尊重。
姚浅日子过的安生了,她也没去特意打听姬行咎的事情,能说的他在信里都说了,好吧,对于姬行咎来说,好像没有什么事情不能和她说的,就连他处置俘虏的事情也没略过,他倒是真的在把姚浅当成知音看,不觉得她会像寻常女儿家一般认为他血腥残暴。
慈不掌兵,姚浅自然能够理解他的想法,只是她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淡定,索性忽略掉他这一条,只挑了其他的来回。
京中与前线一来一回甚远,姬行咎去了整整两年多,信只换过六轮,过几日就是姚浅十九岁的生辰,就是按她那可怜的妹妹的年纪算,她也整十八了,按照大御人的观念来看,倒是真成了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