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道:“长亭,这些……你不怕吗?”他堂堂七尺男儿,瞧着都觉得恶心极了。

    “不怕,倒是有些恶心。”陆长亭口中虽然如此说着,但他却是瞧得连头都不抬一下。陆长亭甚至还伸出手去,将那些发丝缓慢地拨弄开来,随后他方才道:“这些来自不同的女子……”

    “这有什么讲究?”朱樉问。

    “因我对这等害人之法并不了解,所以也只学得一点皮毛,我曾听过,说是聚发可聚阴气,若是聚死去之人的,则阴气更甚……”陆长亭这会儿也是专注极了,因而一时间都忘记了自称“草民”。所幸朱元璋也很是专注,因而并未注意到陆长亭的这点儿不守规矩。

    “所以这些都来自一些死去的女子?”朱元璋的面色已经沉得可怕了。

    “或许,这不好断定。”不似后世科技发达,他也并非法医,能瞧出来自不同女子已经属于不易了。

    朱元璋当然也清楚这一点,也不会非要为难陆长亭。

    “里头还有别的东西吗?”朱元璋问。

    太监摇头:“回皇上,除了这些便没别的了。”

    陆长亭转头看向之前被他询问过的宫女,那宫女已然是面如土色,抖如筛糠。陆长亭问她:“这些可是次妃做的?”

    “是、是……”宫女应答的时候,已经趴伏在地面上,忍不住哭出了声,显然是怕极了。

    “那时候你都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是……是次妃说,说她将她同太子的头发绑在一处,求个天长地久罢了……奴婢、奴婢当时也未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这般争宠的手段,实在太常见不过,就连太子当时也未加阻拦。

    陆长亭对这宫女的话倒也不意外。

    只是太子妃的脸色难看极了,就连朱元璋也是怒道:“日后宫中必要禁止这等风气!”

    那些拿头发相缠当闺房乐趣的,日后怕是要碰钉子了,说不好还要遭责罚。陆长亭不由暗暗感叹,这次妃柳氏也着实算聪明了,从这些地方入手,着实令人防不胜防。单看这么久都没人察觉到其中问题,就可见一斑了。

    朱元璋冷着脸道:“将她拖下去。”

    那宫女当然是吓得立即跪地求软,哭得脸都花了,但就算她哭得再柔弱,最后也还是会被士兵带下去。

    其他宫人眼看着那宫女被拖了下去,自然吓得魂不附体。

    陆长亭瞧着这一幕并未阻拦,有这宫女在先,等会儿从其他人口中问话便要容易多了,所谓杀一儆百正是这个道理。

    朱元璋盯着地上那一团团阴森森的黑发,冷声道:“太子有一长子,名雄英,去岁五月初一而亡,他只活了八岁……”

    陆长亭心底微微一惊,这时候才记起,历史上似乎确实是如此,原本太子朱标的元妃常氏给他生下了嫡长子,只是这个儿子早早便死了,于是继妃吕氏生下的朱允炆才成了皇太孙。陆长亭是真没想到,这二者会有关系……

    这朱雄英的死竟然不是意外!

    陆长亭朝着朱元璋看了过去,见他眼眶已然微红了,脸上带着掩不住的悲恸之色。洪武帝向来疼爱孙辈,尤其是太子的子嗣,那朱雄英之前身为嫡长子,想也知道洪武帝在他身上倾注了多少的疼爱和心血,谁知道才仅仅活了八岁便去了……原本随着日子过去,那点悲痛也渐渐消散了,但如今却知晓,孙子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死于他人的蓄意谋害,洪武帝自然是更加地悲痛,也更加地愤怒了。

    “这毒妇!毒妇!”朱元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被朱樉扶住的一只臂膀也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抖动了起来。

    朱樉见状,忙抬手安抚过朱元璋的背,口中忙不迭地劝道:“父皇,父皇息怒!如今奸人已被抓住,再无作乱的可能,父皇也能为雄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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