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根点了点头,小心地盯着陆长亭。
赵经叹了口气,请陆长亭到了屋子里去,先请陆长亭用些点心。陆长亭也不拘束,这些点心做得很是干净,他也没什么好拒绝的,于是陆长亭便自然地拿起来往嘴里塞了。见他吃了下去,赵经和妇人忙微笑了起来。他们很是高兴见到陆长亭这般平易近人的模样。
唯有土根在一边焦灼到了极点。
陆长亭慢吞吞地吃掉了点心,而赵经方才出声道:“陆小公子的恩情实在令我无以为报,便只有奉上些许报酬,还请陆小公子万万要收下。”说罢,那赵经从袖中取出了一块小指大小的……金条?
陆长亭被惊了一跳,这般有钱?
妇人在旁边微微笑道:“这乃是我早年的陪嫁,今日陆小公子所为,着实令我们感激不已,便唯有取出此物以作酬谢,请陆小公子勿要嫌弃这小玩意儿一身铜臭气。”
谁会嫌弃钱呢?陆长亭这会儿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北平的人可着实比中都的人有钱多了。以他的本事,在北平可以轻易赚到身家。
陆长亭也不推拒,伸手接了过来,面上自然波澜不惊。他没必要在钱财之上装什么淡泊名利,做风水师求的不就是个名利吗?装来装去又有何意思?不如坦坦荡荡,我付出我的风水知识,你便付出你的金银财宝,如此平等的交换,没什么不妥之处。
见陆长亭收下之后,那赵经和妇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若是陆长亭不收下,他们才反倒会寝食难安呢。
土根忍不住又道:“陆小公子若能到宅中瞧一瞧,那酬劳也是不菲的!”
赵经脸色沉了沉,道:“胡说些什么?陆小公子又岂会缺钱?”
如今陆长亭在燕王府吃住,他确实还不缺钱。
土根顿时面如土色,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先说说那家出了什么事。”见这人都急成这般模样了,可见之前那般消沉的样子,也多是为此事所累,陆长亭心中还是有两分不忍。
土根脸上闪过喜色,忙斟酌了一下语言,结结巴巴地道:“事情,事情从去年开始,便有些不对劲了。去年春日,宅子的主人家去庆寿寺求了尊开过光的佛回来,就是那尊佛……出了事……”土根面露悲色:“我是宅中账房,与主人家有几分远亲关系,又因着在宅中住了许久的缘故,于是对主人家颇有感情,待到出事后……我便、我便是在难忍心中的悲痛!”
土根说着说着,察觉到自己扯得有些远了,忙又道:“从那佛迎回来以后,死了个丫鬟。那丫鬟前几日碰巧在背后议论过夫人,说是整日吃斋念佛,却也不见半点慈悲心肠。那丫鬟死的时候,便肠穿肚烂,模样着实可怖。那时起,便有人传闹鬼的消息了。只是都没什么人在意。过了一月,大公子从外面被人抬回来了,醒来之后,便变得痴傻了起来,谁也认不得啊……从前大公子是个什么模样……那是生得极为俊逸聪慧啊!谁能想到替主人家跑了一趟商,回来便这个模样了!那些货也都丢了……自这之后,怪事儿便更多了。池中养了许久的鱼渐渐都死了,花也枯了……后头还又上吊了一个丫鬟……弄得那衙门都以为是不是主人家太过虐待下人,还好生审讯了一番!但主人家向来慈悲,哪会做这等事啊?”
陆长亭听得有些目瞪口呆。这听起来,实在够玄乎,也够吓人的啊。
“此后有人疑心是不是夫人被鬼上了身,主人家便从庆寿寺请了个和尚回来,和尚刚到那日,夫人便……便自缢了……主人家虽然伤心至极,办了丧事,但都以为事情算是过去了,谁知晓……后头大公子的痴傻更为严重了,竟像是犯了疯病一样。主人家的生意也越是的越做越不顺,宅中下人也个个愁云惨淡,着实出了不少的意外。什么打碎了东西啊,自己摔出毛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