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来去一年多,也渐渐混成了个熟面孔,他与城门的守卫打了声招呼,便一路小跑着往家赶了。
老瞎子已经离开了,而他那破屋的门还是开着的,冷风直往里面灌。陆长亭心觉不好,他大步踏进去,就见安喜坐在他的床榻上,抽了抽鼻子,“长亭,饿……”
陆长亭低头一看,他怀里的糕点早吃光了,还洒了他一床的残渣。这也就罢了,小傻子安喜连门也不知道关,就坐在床上生生把自己吹冻着了,现在鼻子下面还挂着晶莹透亮的两道杠,就差一点,就能落进他嘴里去了。
陆长亭又是气又是心疼,只得洗了手巾,先帮安喜擦了擦鼻涕,然后问他:“你家在哪儿?”
陆长亭从来没关心过安喜的家庭背景,因为这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但是这时候,他却不得不关心了。安喜被留在屋中这样久,他那下人却仍旧不见踪影,陆长亭觉得,那个下人已经彻底踏过了自己心底的线。
安喜乖巧地报了地址,想来是他家里人也忧心他在外出了事儿,好歹教会他报家中的地址了,别人家哪怕是捡到了他,见他穿得不凡,为了拿笔赏钱,也总会把他送回去的。
陆长亭牵着安喜就往外走,“今日我送你回家。”
安喜开心地瞪大了眼,“真、真的吗?”
“嗯。”
陆长亭带着安喜走到了他家的府门外,然后他松开了手,摸了摸安喜有些冰凉的脸颊,道:“去敲门,让人来给你开门。他们若是问你为何一人回去了,你什么也不要说。”
安喜这时候一句话不说,也足以顶得上千万句话了。
安喜对陆长亭有着极为深厚的信任,他点了点头,自己走回到了府门外,然后举手敲门,手都敲得通红了。
陆长亭看得有些心疼。
过了会儿门开了,下人们见着了他,登时慌乱了起来,没一会儿,出来了个中年男子,那名男子将安喜冻得鼻涕眼泪满面的模样一瞧,再一瞧他那红通通的手,登时面色一寒,连忙抱着安喜就进去了。
等到那府门再次关上时,陆长亭松了一口气。
这下……都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