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逸透过帘子微微嵌起的小小缝隙,将眸光投了出去,只见惋笑如浑身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发丝灵动翻飞,长臂一舒,激情地挥洒着马鞭,看上去,这驾车的技术已经相当的娴熟。

    尉迟逸不禁愕然,随即嘴角下意识勾起一抹浅笑,这相府的千金居然可以如此熟练的驾驶马车,真是让他感觉非常的奇怪,在这个小小的身体里,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日后还会带给他哪些意想不到的惊喜呢?

    想到这儿,尉迟逸忍不住笑问道:“真想不到,以你千金之躯,居然能操持如此粗糙的活计。”

    一边说着,尉迟逸还不忘一边撩起帘子,直接探出头来。

    充满磁性的低沉声音,经风一吹便轻易地从后背传了过来。

    浅浅地入了耳,惋笑如一愣,就连手中的动作都稍有停滞,随即压抑了许久的淡淡落寞倏然弥散上了心头。

    苦涩地动了动唇,惋笑如的声音蓦然轻浅了几分,透着一股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悲凉:“人嘛!有时候总会被轻贱几分,自己却浑然不觉,直到头破血流,便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此番对话,如果让外人听见了,颇有点驴唇不对马嘴的味道,他问她答,仿佛是在自说自话。

    尉迟逸一怔,那抹消瘦落寞的背影倏然闯进眸湾之中,恍惚间竟有片刻的失神。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透露出多少憾恨与无奈,她……究竟经历过那些悲痛的过往?

    挑起帘子的那只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尉迟逸眯了眯眸,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道:“轻贱而不自贱,便会无所畏惧,即便头破血流又何妨?”

    不自贱吗?惋笑如瞳孔猛缩了两下,那尘封许久的记忆仿佛被人硬生生野蛮地撕开了一个突破口般,裂痕以一点为中心,逐渐蔓延开来,最后“嘭”的一声,寸寸断裂。

    前世的时候,她惋笑如不惜沦为全城的笑谈,却一心错付尉迟轩。

    只因他的一句玩笑之言,如果你能自己驾车,我便勉为其难允了你的相约。

    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她惋笑如就跟疯了一般,没日没夜的练习,多少次从马车直接上摔下来,摔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也未曾吭过一声。

    确实,尉迟轩最终兑现了他的诺言,他来了,但却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了两男一女,皆是帝都名望之家,皇亲贵族之后,那本应该属于两人的浪漫之旅,最终却成了一场被人百般奚落的闹剧。

    今世重生,除了之前的匆匆一面之后,迄今为止,便再也没有过交集,这血要偿,这仇要报,如果猜想不错的话,百花宴之时,将会再次交锋。

    一想到这,惋笑如便热血沸腾,浑身斗志昂扬,恨意凝聚有形,竟若有若无的散发出了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浑然天成,摄人心魂。

    就连身后的尉迟逸都隐隐察觉到了,情绪这般大的跨度,竟使得他隐隐担心了起来,随即忍不住关切的问道:“笑如,你没事吧!”

    话落,惋笑如一怔,这才察觉到在不经意间,自己的情绪居然外泄了,暗道一声大意,赶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敛去了情绪上的所有波动,佯装淡定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在接下来的路途中,气氛竟莫名有些沉寂了下来,两人心照不宣,皆是有一搭无一搭,没话找话,随意地闲聊着。

    通过尉迟逸的指引,再加上惋笑如的奋马扬鞭,在尘埃落尽之后,终于隐约见到了三皇子的府邸。

    大力一拽,勒紧马缰,马蹄不停地在原地打了几转儿之后,却是稳妥地停在那漆黑朱字的匾额前。

    惋笑如一蹦,跳下了马车,站在原地,抬头扫了一眼那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之后,隔着轿帘,对尉迟逸说了一句:“终于到了!”

    闻言,尉迟逸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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