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上,失眠到凌晨三点,他想找人说说话,却没有人可找,只能想到我。
医生在给季云深消毒,绑上绷带,动作熟练又利落,却毫无感情。
我想起凌少受伤时,邹冲的唠叨和抱怨,字字句句都透着真情。
季云深,有什么?除了季家继承人的身份,他还有什么?
就连受伤昏迷,痛得浑身发抖,能抓住的只有我的手,一个很讨厌他的女人的手。
处理好一切后,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张还算英俊,但显得很冷漠的脸,他面无表情的摆摆手,让我和郑大哥把季云深送回房间。
“他的房间在哪?”
医生有些不耐烦,对护士说道,“你带他们去!”
他说完,就离开了手术室,去一楼处理那些伤员。
我想要抽出手来,季云深却死死的抓着,我只得放弃。
“你们别怪朱医生,他就是这样的人。”
护士说道,声音很小声,似乎怕被人听见。
不知为何,我感觉这栋别墅里的人,都透着一股小心翼翼,整栋别墅的气氛,有些压抑,让人浑身不自在。
“他跟季家,跟季云深很熟吗?”
“他是孤儿,季老爷子看他聪明,学习好,就资助他读书,他学业完成后,就回季家当了家庭医生,平时季少和手下受伤都是他处理的,之前受老爷子嘱咐,连季少去国外读书,也带了他去,当然,我作为助手,也去了。”
郑大哥扶着季云深,季云深在昏迷中抓着我的手,我和走在前面领路的护士闲聊,“季云深经常受伤吗?”
“在国外时,受过几次埋伏,打拳击和搏击时,也经常受伤,不过都是小伤,这次的伤最重,那一枪正好打在小腹,位置再偏几厘米就没命了,不像之前大腿和肩膀受的枪伤,看起来很恐怖,鲜血喷得跟血管要爆掉一样,其实没有性命危险。”
护士轻描淡写的语气,让我心中更为季云深悲哀。
在整个季家,在他身边的人里,可有人真正的关心过他,为他担忧过?
护士领我们到了房间门口,就转身走了。
一打开门,我的眉头微微一拧,我原本以为凌少的房间够冷清,够简单了,没想到季云深的房间更冷清,偌大的房间,只有一个衣柜,一张床,看起来空荡荡的。
不知道季云深每天躺在这张床上,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会是什么感受?寂寞?孤独?悲哀?冷清?还是习惯了,毫无感觉?
若是后者,我更为季云深感到难受。
一个人,只有孤独久了,冷清久了,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才会把所有的情绪死死藏在心底,慢慢的,就会习惯了这种状态,即便真的有人关心他,他也感受不到了。
人生若到这一步,再成功,再站上巅峰,又有什么意义?
郑大哥把季云深扶到床上,他仍然抓着我的手不放,我抽不出来,只得坐在床沿上,等着他醒来。
郑大哥站在边上等我,我让他回去,他拒绝了,说要陪着我。
我想了想,同意了,其实,我一个人在这里,我也害怕,我感觉这里的人都怪怪的,好像没有人情味,很冷漠。
到了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季云深发起了高烧,满身是汗,郑大哥找了朱医生来,朱医生只是看了一眼,语气凉凉的说道,“发高烧而已,正常反应,没事。”
说完,便走了,也没有给季云深喂药。
我简直无语,无奈之下,只得让郑大哥帮我去浴室弄湿毛巾,我不停的拿湿毛巾擦拭着季云深的身体,给他降温。
擦着擦着,季云深突然不停的发抖,紧紧的抓住我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