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当初六镇攻破洛阳的那几个月,她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出来之后,她就着清水洗了双手,去找元谵。元谵已经歇了好会了,喝了水吃了东西,见着她来,别过脸去。
清湄不见元穆,心里穆的轻松下来。
“留在洛阳不好?偏偏要跟来,这一路车马劳顿的,不说我这个弱女子,就是大王你这样的壮年男子,恐怕也难受。”
“你懂甚么?”元谵回过眼来看了她一眼,“就算留在洛阳,也讨不了甚么好,上回段兰在洛阳里头的所作所为,你都忘记干净了?”
清湄哑口无言,段兰那会在洛阳里头烧杀抢掠,要不是元谵带着她跑的快,恐怕也一块糟了难。
“可是,洛阳那边不也有一个陛下……”清湄垂下眼,声若游丝。
元谵险些白眼都翻出来了,“儿子对上阿爷,算得上甚么?!何况段皇后都已经被陛下遥废后位了。”
自从在长安的元绩发出诏书说段兰是叛贼,消息一传出,狼狈逃窜回晋阳的段兰也不堪示弱,说皇帝已经被慕容谐所俘虏,为了这魏国的江山社稷,他立还在襁褓里头吃奶的皇子为帝,遥尊元绩为太上皇。
元绩得知消息,丝毫不手软,下诏列出段尔英段皇后的十大罪状,其中一条说段皇后谋害后宫妃嫔,残害皇子,以至他子嗣凋零,不仅仅废黜段皇后的后位,而且一块儿把吃奶皇子也给撸成庶人。
段兰自然是没理会这道诏书,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不会理会,宗室们也有些留在洛阳,有些西迁。
清湄听了不再言语,自己就要和身旁的圆脸侍女上车去。
“你等等。”元谵突然叫住她。
清湄脚下一顿,看向元谵,元谵皱着眉头,好似在苦苦回想什么,过了好会他开口,“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妹妹嫁给了慕容定?”
清湄脸色顿时大变,惨白如鬼,没有半丝血色。
元谵见她这模样,吓了一大跳,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句话说的不对了。他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掌心,冰凉的,没有半丝活人的热气。
元谵担心道,“你怎么了?要不要寻个医官给你看看?”
清湄摇摇头,“没事,不过是路上累着了,回头休息会应该能好了。”
元谵上上下下打量她一下,心下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刚才还好好的,听到他问杨六娘的事,就成了如此模样。
“我记得你有个妹妹嫁到了慕容家,现在慕容家可是炙手可热,我们到了长安之后,恐怕也少不了要仰仗慕容家的地方,你到时候准备一下,前去拜访。既然有这门亲在,自然要用到。”
清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车上的。明明头上艳阳高照,但是她身上冰凉,寒气从心底生出来,顺着经脉流窜到四肢末梢。
“青娥。”清湄死死抓住身旁圆脸侍女的手,她双眼布满了血丝,狰狞可怖,“你说说看我要怎么办?”
她说着,手劲更大,尖尖的指甲都已经抠到了青娥的皮肉里头。青娥疼的厉害,脑袋低垂着,不敢出声。
清湄死死盯住了青娥好会,没有的到青娥的回应,她上下牙齿都在打架。当初她听到元谵想要跟随皇帝来长安的时候,就有些担心。原本他还劝说元谵不要到长安去,但是元谵去意已决,饶是她再费唇舌,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心里存了一份侥幸,要是不和六娘见面的话,应该也没什么事。六娘那个人,说好听点是心胸宽广,只要不打上脸,就不会叫人难堪。她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事,最多老死不相往来罢了。谁知道元谵竟然要她上门去拜访六娘。
如果真的上门拜访,依照六娘那个脾气,恐怕她都见不到面。如果六娘想到往事,心气一上来,到处说她当初抛弃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