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的滴落着水。长发平摊的周围也是有深色的水渍。

    昭娖赶紧走上去弯下腰来就要把张良从塌上拉起来。

    “子房,快起来。”她手拉住他的手,却被他灼热的体温给烫了缩了手。昭娖赶紧把他翻了个身子,见他双眉紧蹙,唇色苍白。

    看他这样子,昭娖就知道肯定是因为是受了凉。

    “头发还湿着就敢往塌上躺,你到底是多不惜命!”昭娖心中恼火冲他说了这么句。站起身来就高声唤屋外的吴丫和越夫“快准备热水!把箱底里那个盒子拿出来!”

    一顿慌乱,昭娖吩咐越夫给张良净身,自己抱着盒子跑到柴房里烧炭。

    盒子里是当初逃难时郑氏命人收拾起来的一个鎏金镂空花鱼纹薰球。这个东西被压在一堆杂物里好几年才被收拾出来。后来郑氏见她要出门远游,当心她路途上会有什么不便,就把这个塞进了她的行李里。

    如今这个倒是帮了她大忙。

    这个东西在她记忆里是用来熏暖被窝用的,里面放上上等的碳,再添以香木放置于其中满室香气,而且就算滚动也不会有半点火星掉落出来更不会烫人。

    昭娖把炭火放进里面后,袖揣了就走到张良房里,让吴丫和越夫都退下后。她拿出袖中的熏球手指勾起一缕张良的长发就往熏球上搁。

    张良躺平躺在榻上,头下的枕头早按照昭成的吩咐换成了高高的布包袱。她一边给他考头发一边咬牙切齿。

    越夫说给她的话自然不可能掺假。至于他为什么去淋雨就只能等人醒过来才说了。

    昭成叹口气,把熏球整个塞进张良的长发里。起身去用酒给他擦拭身子,随便把他额头上的湿布巾给换一下。

    等到张良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缓缓睁开眼,脑里昏昏沉沉。想要起身也没有多少力气。鼻子里隐约闻见身上有一股酒气。

    “醒了?”声音里带着些嘶哑。他吃力回头一看,竟然是昭娖端着热气腾腾的陶碗站在塌边。她脸色并不好,眼下一一层青色。想必是一晚上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昭娖扶着他起身,端着药碗喂他喝下去。药汁非常苦涩,即使味觉因为生病而变得有些迟钝,但是那苦味还是让他有些不堪忍受,他皱起秀美的长眉,伸手去推开唇上的粗陶碗。

    “苦……”他呐呐出声。他头靠在昭娖的脖颈上,他手推开药碗,脸略带嫌恶的转过去,柔软的发丝在昭娖脸颊缓缓磨动。

    “苦也得喝。”昭娖为了照顾她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她脸色有些不佳,“此时我无法去寻蜜汁来。”

    她让他靠在她肩膀上,手制住他推开药碗的手。张良此时因为身边手上并无多少力量。制住他把药喝下去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被灌下苦药,张良咳嗽了两下。

    “好端端的怎么去淋雨。”昭娖扶着他躺下,“三晋也似楚这般么。”楚人生性狂放不羁且好烂漫多奇想。天降大雨跑到雨里手足舞蹈一番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躺在榻上,张良没有回答昭娖的疑问,而是静静的看着头上的瓦片一会开口道。原本以为这个人会很晚才回来,他转头看了外面的天色,外面阳光似乎才从云间挣脱出来,带着丝丝的温暖,完全没有炽热的温度。

    “那种地方可不是能呆久的。”

    “佳人环绕,温香软玉。怎可说是不能呆久。”张良觉得头皮微微有些扯动,知道她在整理自己的头发出言道。

    “佳人?软玉?子房你知道我去什么地方了?”昭娖正动手把埋在张良长发里的熏球扒拉出来,张良的头发乌黑且柔软比女子的都要好缠绕在手指上格外舒适。她听得张良这么说不禁笑起来。

    审美观的鸿沟是无论如何也难以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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