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大兄!”卢绾早年跟着刘邦走南闯北,见过些许世面。知道再让刘邦呆下去迟早得出事连忙出声提醒。
“哦哦!”刘邦从方才的痴呆中反应过来,翻身下马。
张良噙着一丝笑走到离刘邦有两尺的地方,抖开宽袖微微一揖。“在下张良,不知沛公有何赐教?”
气哽在喉咙口,差点叫刘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某见君子车马整齐,觉得车中之人定是高洁之人。故欲一见。”刘邦反应很快,还算文雅的话脱口而出。他当年在张耳府中见过许多人物,多多少少也会一些接待之法。即使这话听上去颇有些不通。
张良面上仍然笑意浅浅,让人猜不出他对刘邦的话是信还是不信。
昭娖对刘邦其实也挺好奇,虽然知道其人在男女方面渣的叫人心凉。她让吴丫取来她用的罩衣,将脖子哪一块结结实实围起来后。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张良这次来投靠景驹,但却没一副急切需要帮助的相反。相反从一切的用度来看倒显出一股贵族的大度和闲适。
“邵先生。”郭石见她下来惊讶道。
“嗯,我也想去见见那位沛公。”
说着,昭娖示意申深跟上来。申深是她的家奴,基本上也只有她才使唤的动。申深身上裹着与奴隶身份不配的厚厚冬衣垂着脑袋跟在昭娖身后。
卢绾瞧见从车上又走下另外一名青色深衣的士人。身长望过去有七尺,等到走进了发现这个士人的容貌比好女还要胜出许多。
身后的樊哙和周勃不禁转过头互相看了一眼。虽然一开始被张良的容貌所惊艳,但再来一看也不会有太多的震摄了。他们肚子现在还是半空的,没有多少精力来关注对方的美色。秀色可餐对大老粗来说不存在。
“这位……”刘邦见着又走来一名士人,不禁开口问道。
张良稍稍侧首回看了一眼,“是吾之友人。”
“某昭成,见过沛公。”昭娖作揖道。楚语里昭通邵,两者还经常换着用。所以不管是说邵还是昭,在楚人听来基本都是一样的。
刘邦少年时候远走他乡追寻自己的任侠梦想,对楚国国政完全一无所知,而在场的几个人也不了解楚国王室公室的那些事儿。老百姓一般只管自己肚皮,能记得自己国君姓啥名啥真心就不错了,算的上是十分有见识的人。可惜刘邦这群人里头基本上没几个是有见识的。
“不敢不敢。”刘邦去虚扶了昭娖一把,手指堪堪擦过她身上的布料。
真他娘是好料子!
刘邦见着昭娖顺势直腰,也赶紧收回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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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所言的说话的地方,其实是留县一个被砸了的小县府。虽然被砸的乱七八糟,但是让人收拾一下还勉勉强强能坐下去。刘邦手下的兵卒走了那么一段路早就饥困交加,赶紧散去捕鱼找吃食。楚地就是有这点好:天赐的物产丰富,容易搞到饱肚子的食物。
木质的地板上已经让人草草的擦过,甚至还放上了干净的茵席。按照刘邦这伙人草莽出身的习性,哪里管有没有席子,有个地儿坐就成。
刘邦这会并不是刚遇见那时候的乱糟糟了,头顶上的发髻尽可能的弄的整齐,还戴上了竹皮所制的冠。
这种冠昭娖以前从来没见过,而刘邦看样子却是很喜欢头上的这顶略显寒酸的发冠。昭娖站在一旁,微微的抬起眼以一种不会引起对方注意的角度来打量刘邦。刘邦面色粗黑,鼻子高高隆起,一大把胡子做了稍微的修剪看上去比方才像样些了。
即使衣冠寒酸,但昂首挺胸,丝毫不见困窘的尴尬。
昭娖看见刘邦身侧站着一个儒雅的中年人。中年人戴冠一袭士人所着的深衣,面上稍有胡须,肤色稍黑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