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语里无限遗憾,她看了清漪一眼,“那小将军长得也不错,怎么样,还行吧?”
清漪的耐心在这刻可以彻底宣告告罄,她可以和外来人相处,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天生的大小姐,更何况这情况,别提谁看不起谁,可是还这么被个老太太问那个男人怎么样,她真的是非常心烦。
她嘴唇动了动,好歹是没有爆粗。这么喜欢问她怎么样,一幅巴不得她和那个男人睡了的模样。为什么不干脆自己上?!
李媪见状就知道她生气了,顿时就拉下脸,“老妇也知道你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娘子,可是丑话说在前头,你现在都成这样了,还以为是从前呢!我告诉你——”
清漪知道她嘴里恐怕又要说不干不净的话了,直接站起来,往外头走,将所有的不堪的叱骂都抛在脑后。她走到院子里头,看着那边的门。掌心里又冒上层汗水,要不要试试看?或许她这次真的能出去呢?
心底的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结果另外一个念头冒出来“出了这道门,说不定她会死,说不定比死还——”
可是弟弟呢?她可以不管杨家其他人,但总要看弟弟一眼吧?弟弟不知死活,她难道连试一试都不肯?
清漪咬牙,掌心里的汗水湿了又干好几次之后,她向那扇门跑过去,用力将门推开。将门推开一条缝,她向外窥探,这几日她知道外头并没有士兵把守,而且这座府邸应该处在一种无序的状态,不然也不会有喝醉的士兵来闹事。
背后门打开的声音立刻引来了士兵的注意,士兵一回头,就见着门缝里一个怯生生的美人看着他。顿时投过去的原本凌厉目光都不自觉的柔软几分,还没来得及开口,开了一条缝的门砰的一下关紧了。
清漪背靠在门上,惊疑不定。明明一开始这里是没有人把守的,怎么会多出那么多的士兵?
清漪扯着自己嫡出的姐姐,疯狂的在洛阳城通往城外的小道上狂奔。她们的运气不好,前两天才下过一场雨,道路泥泞难走,一脚下去直接淌在泥水里,鞋袜吃了水。黏在脚上说不出的难受,但是难受也要走,不能被后面的追兵追上,一旦追上,等待她们的就会是生不如死。
清湄已经跑不动了,原本是被人服侍的大家娘子,这会狼狈不堪如同丧家之犬逃亡,她哪里跟得上。
渐渐地体力开始不支,两条腿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的几乎抬不起来。
清漪拼命的拉着她,“快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她拉着身后的嫡姐,往前跑。原本是一家人逃难出来的,但是追兵赶上,混乱之中,众人失散,她也只来得及抓住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逃了出来。
“赫——赫——”清湄拼命的张大嘴吸气,空气钻入喉咙,带起一阵阵的喘息。她是真的跑不动了,甚至拖着清漪的手,腿上如同灌满了铅,一步比一步沉重,似乎已经挪不开脚步。
但是她知道一旦被后面的追兵赶上会是个什么样子。这些从边境六镇来的镇兵们凶神恶煞,而且对洛阳里头的一切都十分憎恨,因为三十年前的汉化改革实行魏晋的以文官为清流,而六镇只能从魏国开国时候的高高在上,沦落成谁也不愿意去碰的浊流。
当年魏晋大乱未必没有那些不得志的寒门子弟在其中煽风点火,那些大乱能够让晋室险些社稷断绝,更何况是那些六镇上抵抗茹茹刀口舔血的六镇镇兵?他们原本是帝国的勇士,一朝变成了最让人讨嫌的存在。甚至上升之路也被切断了,他们的怒火熊熊燃烧,终于在皇帝和皇太后争锋,皇太后毒死皇帝之后爆发了。
洛阳已经被攻破,洛阳城内凡是能够排的上名号的宗室大臣全部给镇兵们带走,皇太后和新立的小皇帝也被一块带走了,那些贵人们前脚才走,后脚那些六镇镇兵们就在洛阳城内烧杀抢掠起来。
怨恨积攒久了,就会如同一把烈火,原先被压制的有多深,爆发起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