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上下似乎有针在刺似得。

    “你只管说,听不听都是我的事。如果真的没有抓住另外一支蠕蠕人,那也不是你错,是我判断失误,和你无关。”

    “这……”杨隐之顿时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了。慕容定坦荡荡的,他原先在心里想好了的那么些话,竟然没有一句排的上用场。

    “记住,出谋划策就只管出谋划策,至于听还是不听,那都是我的事了。”慕容定说罢,脚踢了马肚子一下。

    归真郡并不近,过去都有一段漫长的路要走。西北边最冷,杨隐之生在洛阳这种暖和的地方,对于西北风沙满天,寒风呼啸的天气有些熬不住。亏得慕容定对他颇为照顾,知道他不适应这个天气,叫人给他送来了皮裘,不然那条伤腿非得给冻成冰棍。

    一开始路上并没有遇见蠕蠕人,但是却见到了蠕蠕人烧杀抢掠之后的痕迹,那些逃出来的难民也和他们说,有一群穿着皮裘带着皮帽的人冲到村子里头抢掠。

    杨隐之很高兴,至少这个说明他猜测的还是对的,可惜还是有将军说,可能只是一小股流窜的残兵罢了。

    慕容定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西进,他们进入归真郡,进入归真郡地界过了五六日,就和蠕蠕人打了个照面。

    不管是慕容定还是蠕蠕,都没有想到这么快遇上,双方反应过来立刻打了一场遭遇战。

    慕容定人在中军,并不直接参与战斗。杨隐之在他身侧,只见着不远处旗手手里的旗帜翻滚,传达军令,不时有人将前头情况传达过来。慕容定不慌不忙,指挥战况。也会和其他人低声商量一二,不过基本上都是他自己马上做出决断。

    蠕蠕人这一路狂奔过来,是想要找其他蠕蠕部落大军和魏军对抗,而不是和魏军单打独斗。和魏军斗了一回,见不是对手,立刻全军向后撤退。

    慕容定也没有急着令人追击,反而令人安寨扎营,休息起来。

    当天大帐内几乎已经吵翻天,杨隐之看着个老将军和慕容定争的脸红脖子粗,“将军千里迢迢而来,不就是为了驱逐蠕蠕,如今蠕蠕就在眼前,也不敌我军,将军为何不下令追击蠕蠕?”

    那老将军发鬓微白,或许是在沙场上待久了,不怒自威。杨隐之看着,面上不显,可手心里却已经濡湿了。

    慕容定坐在那里,面上不怒不喜,等面前这位老将军说完了,他才开口,“老将军说的的确是不错,我们千里迢迢而来,的确是为了追击蠕蠕,不过我们正是因为千里迢迢而来,所以才要小心谨慎。士兵们这一路走来,早已经疲惫不堪,何况和蠕蠕的这一场,也不是我们预料之中。贸然突进,若是蠕蠕人有阴谋诡计,岂不是冲着蠕蠕人的陷阱跳进去?”

    那老将军被慕容定这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他嘴张开,过了半晌又默默的闭上。

    帐子中的人都退出去,杨隐之看着慕容定,微微垂首。心思不知道转过了多少回,都说兵贵神速,那些蠕蠕人明明看着不敌,派人追击,也不一定不能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可是慕容定偏偏要留这些人一口气,他看着总感觉是慕容定故意让这些蠕蠕人继续西逃,好留下一个能继续西入的借口。

    慕容定抬眼就注意到了杨隐之,十几岁的少年脸上已经有几分属于男子的硬朗,不过杨隐之脸上还是有杨家人独有的好容貌,男子的硬朗丝毫没有影响半分他原先的容貌。看过去,颇有几分刚柔并济的味道。

    既不阴柔,也没有阳刚到浑身上下都硬邦邦的地步。

    “你在想事?”慕容定开口。

    “嗯。”杨隐之坦率点头。

    慕容定在虎皮褥子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哦,既然如此,不放说来听听。”

    杨隐之迟疑了下,他看向慕容定,“将军真的要听?”

    “听,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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