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了一下,随后摸了摸额头。

    “血……?”眼前一片迷糊,不等他看清来人,便已然倒下。

    阿年收回了木棒,不满地皱了皱鼻子。

    她才出去一会儿,怎么这人又要整幺蛾子了,真是不听话。阿年将人从地上拖起来,还没扶上床,李氏便从外头进来了。

    见这状况,又是抽了一口冷气。李氏指着地上的木棒,好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打他了?”

    阿年点头。

    “好好的,你打他干什么,要是将人打坏了你赔都赔不起!”李氏三两步走到前头,小心地将那人扶到床上,这才空出手狠狠地掐了阿年一把,“还拿木棒打人,能耐了啊,你怎么不冲着自己的脑袋敲几下,没准还能长长记性!”

    阿年咽下了他要逃的话。

    李氏摸了摸少年的脑袋,没有留多少血,只是额头那儿已经肿了一个大包了,当下又怒道:“怎么这个没轻没重,真是个憨货!”

    骂完了尤不解气,又捶了阿年一下。

    这人还不知道是多大的来头呢,被阿年这么不知轻重地打了,以后追究起来可怎么办?本来还能算个救命之恩呢,如今可好了,屁的救命之恩,不盼着人家报复就谢天谢地了。

    真是个小混账,李氏暗暗咬牙,又恨二弟怎么就这么去了,留下这么个没头脑的,以后可怎么照顾?

    李氏唉声叹气。

    两人都坐在床边,李氏瞪着阿年,阿年瞪着床上躺着的人。她磨着牙齿。都是因为他!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被大伯母打,阿年都快气死了。

    “还磨牙?你这是想咬谁?你干脆把我也咬死算了!”

    阿年瞬间泄了气。

    原以为这回要不了多久人就会醒,没想到,那少年愣是睡了一天一夜也没动静。

    陈有财几人直道奇怪,李氏知道内情,却也只能憋在心里,半点没吐露。

    那人本来是住在李氏和陈大海屋里头的,可他们晚上也得睡觉,思来想去,也只能将人挪到二弟屋子里了,正好那屋子里也没人住。

    本来还担心阿年会不乐意,没想到陈大海提这件事的时候,阿年反而挺高兴的。

    她一高兴,陈有财反而不乐意,觉得她这么快就忘了自个儿的爹,真是狼心狗肺。这么一想,脸上又带了些怒气出来,反正怎么看阿年怎么不舒服,偏偏还不能将人赶出去。

    第三日,阿年拎完水回来,正走进门,忽然看到床上那人坐了起来。都说人靠衣装,她将人从河边拖回来的时候,虽说长得寒碜,可配着衣裳,还有些富贵气儿。眼下换了堂哥的粗布衣,仅有的富贵气儿都没了。阿年感觉这人更丑了几分。

    怪不得他家里人不要他了。

    见到她过来,那人揉了揉额头,眼神迷惘。

    “你……是谁?”萧绎脑中一片混沌,人也不清醒得很。只知道,眼前整个人自己并不认识。

    “阿年。”

    “阿年……阿年是谁?”萧绎打量了她一下,随口又喃喃道,“我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