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肉不是粮食,可比粮食贵上许多。阿年瞧了萧绎一眼,将肉递上去,这回递得心甘情愿:“给。”

    萧绎迟疑了一下。

    “我不能吃,你吃!”阿年满眼执着,“爹说,不能浪费!”

    萧绎:“……”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萧绎可算是见识到了。

    可是这肉他是断不会吃的,可是阿年又是个一根筋的,认准了一件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是以这日夜里,两人唯一一次友好谈话,到头来也是谈崩了。

    最后甚至付诸武力,战况惨烈。

    惨烈的那个,自然不会是阿年。

    ……

    翌日一早,李氏收拾完了里里外外,又折腾好了一家人的早饭,这才从厨房出来。才走两步,便看到阿年又在门口坐着,那儿风大,她倒也不嫌冷,也挪挪位子。

    李氏摇了摇头,让她过来。

    阿年慢慢走了过去。李氏见她一脸心情不好的样子,以为她是因为昨儿晚上的事,便道:“好了,这事说到底还是你的不对,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跑出去,你阿爷嘴上不说,心里可担心着呢。骂你两句是为了你好,他一贯是嘴硬心软,你可瞧他什么时候真不让你进门了?”

    阿年还真不记恨这个,她早就忘了。

    再说,阿爷骂她的时候多了去了,犯不着因为这次闹不开心。她生气,是因为昨晚萧绎不吃她的肉。

    阿年再一次觉得自己被嫌弃了,还觉得萧绎不知好歹,那可是肉啊!等看明白了他的嫌弃之后,阿年才反应过来,合着他之前说那么多,都是因为嫌弃她的肉!

    好气哦,阿年真想发火,可大晚上的,她不敢闹得太过,最后只能憋着气回去睡了。

    “大伯娘。”阿年唤了一声,声音软软的,像在赌气,又像在撒娇。

    李氏一下就软和下来了,轻声问道:“怎了啦?”

    “我不喜欢,那个人。”

    “不喜欢哪个啊?”

    “脑子,坏掉的那个。”

    她小气,可记仇呢。

    李氏听得迷迷糊糊,他们家能称得上脑子坏掉的,不正是眼前这个么?

    萧绎也坐在里头,他的边上,则是坐着阿年。

    和从前商议大事的时候一样,两位老人坐在上头,底下依次坐着三个房的人,不同的是阿年身边的人从她爹换成了萧绎。阿年看着身边的人,心里掀起些不一样的情绪来。

    萧绎没有看任何人。早在来之前,他便已经知道今儿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不是懵懂小儿,知道陈家对他的收留只是看在他的身份上,从一开始便是有所求。如今这身份没了,预期的好处也没了,陈家自然不会白白养着他。今儿商议的结果,直接决定着他是去还是留。

    萧绎生性高傲,本不愿如此被动,更不愿承受这样如同屈辱一般的审视。只是再高傲,再不甘,萧绎也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那便是他除了陈家,早已经无处可留了。

    回所谓的萧家?

    他没有记忆,没有家人,甚至没有银子傍身,如何回去都是个问题。眼下并非盛世,朝廷动乱,流民四起,别的地儿,远不如安阳县这般太平。贸然出去,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是以,萧绎唯有沉默。以不变,应万变。

    陈有财再老妻的催促下,清了清嗓子,率先起了个头:“用不着我多说,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今儿过来时为了什么。”

    王氏铁青着脸坐在下头,生怕爹又说起了先前那番话。

    好在陈有财并没有提,反而道:“萧公子如今的境遇,你们都看到了。他家里就只有他一个,县衙那头,也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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