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指望,便是娘家了。娘家好,她才能好。

    “什么但愿,是肯定,咱们往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差。且无论如何,肯定不会再比陈家差了。”

    这话王氏听着只是淡淡一笑。

    “当初是咱们家瞎了眼,竟然挑中了陈大河。只是瞎眼也只瞎这么一次便足够了,往后断然不会叫你再去受苦。至于那陈大河,你从今往后也别再想他了,就当断得干干净净的好了!”

    王氏轻声:“嫂子,我都知道。”

    “就怕你糊涂呢。”

    王氏苦笑一声,她怎么会糊涂呢,离都离了,她便更不可能念着陈大河。毕竟,和离或许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明智不过的决定了。

    她和陈大河,即便再往下过,也只能是一对怨偶。

    有陈阿奶这个时时骂着王家,还有小周氏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在,陈家人很难不听到王家的消息。

    可陈阿奶也是有分寸的,她骂归骂,可却从来不会当着陈大河的面骂。一如当初萧绎离开时候那样,大家心照不宣地不在阿年面前提起萧绎;如今,陈家人也不会在陈大河面前提起王氏和王家。

    甚至在文哥儿面前都不提。

    文哥儿倒是哭闹着几次,说是要见娘亲,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可是陈大河没有跟往常一样顺着他,反而冷下了脸,直接拉着文哥儿睡下了。久而久之,文哥儿知道闹腾没用,也不闹了。

    翻年的时候,陈阿奶听说王家搬去了临县,又生了好一会儿的气。只是她也听说王父当上了县尉了,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骂两声也就过去了。

    日子总不能不过啊,大河总得有个媳妇儿,要不日子过得多苦啊。赵寡妇不甘心,知道陈家和王家断了亲之后,倒是厚着脸皮来了几次,结果无一例外地被陈阿奶给骂回去了。她不光逮着赵寡妇骂,还跑去赵寡妇姐姐家骂,跑去赵寡妇娘家骂。赵寡妇不是不要面子吗,那她就瞧瞧是不是这一大家子都不要面子,反正陈阿奶是豁出去了。

    她拿王家人没办法,还拿赵家人没办法么?陈阿奶积攒了好几月的火气,可就指着赵家出了。

    赵寡妇碰了一鼻子灰,不敢再折腾,生怕再连累了姐姐和爹娘。

    陈阿奶已经放出话了,即便叫儿子一辈子当个光棍,也不会让他和赵寡妇沾上半点关系。陈阿奶和不像儿子,拖泥带水的,下不了狠手,她恨不得逮着赵寡妇大卸八块。这个倒霉的灾星,谁碰上谁倒霉,他们家肯定是好事做少了,这才倒了这么大一个邪霉。

    这日陈阿奶不知怎么得竟又碰上了赵寡妇,追上去骂了一阵尚不解她心头只恨,到了家之后,陈阿奶又骂骂咧咧地同陈有财掰扯开了。

    她到现在还记着那日陈有财放过赵寡妇却打了她儿子的事儿。

    陈有财简直跟她说不清。陈阿奶从来就是这个性子,发起火来压根就不听人解释。陈有财还能怎么办,忍着呗。

    屋子里气氛说不上好,阿年路过阿爷阿奶的屋子,听到里头响起的争论,不由得看向院子中间,仿佛在专心做活儿的陈大河。阿年知道,三叔其实做得并不专心,每每阿奶提到王家或王氏,三叔都会不由自主地停下。

    只隔着一扇墙,里头的动静、说话声,根本一点儿都遮不住。阿年站在这儿,都能听到阿奶骂人的话。

    她走到陈大河身边,蹲下身子坐在台阶上,托着下巴,就那么定定地瞧着。这两日其实她都不敢怎么看她三叔,今儿这样坐在他身边,还是头一次。

    陈大河刨了一会儿木头,最后实在受不住小侄女的痴瞧,不得不停下。他转身瞥了阿年一眼:“不出去玩儿,看着三叔做什么?”

    “那三叔呢,这已经,是第三根了。”被刨坏的第三根木头,阿年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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