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肯定对慧娘更有意见。

    慧娘迟疑了一下。

    王氏看得清楚,气漏了大半,只剩下怒其不争的愤懑:“你说你,没事儿去撩拨她做什么?”

    自己女儿自己还不清楚,这心虚的模样,肯定是她先没忍住去胡说八道的。“你啊你,我说了多少遍了叫你先忍者,阿爷如今正生你的气,你不去哄你阿爷,哄你阿奶,和那小杂种计较个什么劲儿。你便是压过她,就出息了?”

    “我——”

    “我什么我,你什么时候才能别犯蠢,就是跟人吵,也得占理吧。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的!”王氏气得直点着慧娘的头。

    陈大河拉着她的手:“好了好了,慧娘也被吓坏了,你就别说她了。”

    慧娘却不愿意:“娘,难道就这么算了?”

    她说得还有些不可思议,阿年差点要杀了她,娘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放过她了?

    王氏冷笑一声:“眼皮子浅的,先等着。”

    昨儿一桩,今儿一桩,她也不会这样算了。日子还长,想要折腾一个傻子,还不容易?争一朝一夕的长短,最是王氏所不屑的,她要的,是将那小傻子彻底赶出陈家!

    本就不是他们家的人,占着他们家的家产算什么?她就不信,爹娘心里还能一点意见也没有。但凡有丁点儿,王氏觉得自己便不会输。

    慧娘傻了:“等什么?”

    王氏招了招手,说得小声:“你明儿……”

    对于王氏的打算,阿年是丁点儿也不知晓,不过即便知道,她也不会在意。她这会儿正想着法子讨好萧绎呢。

    可惜阿年的聪慧程度有限,只能想到最直接的办法。是以这日晚间,等萧绎回屋的时候,便发现床头放着一只破罐子,里头插着几只山茶花。开得正浓,颜色正好,又鲜艳又娇媚,与这瓦罐丝毫不搭,可奇怪的是却又不显得突兀。

    亏她能想到这个,还送花。萧绎偏头看过去,精准无比地找那颗从隔壁冒过来的脑袋。

    一看到他,阿年立马缩了回去。

    “德行。”萧绎失笑。

    他脱下衣裳躺在床上,嗅着山茶花的味道,原先心里那故郁气与憋闷,仿佛一下子便无影无踪了。他也是糊涂了,明知道她和旁人不一样,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他迟早也都会走,往后的几日,便与阿年这个小傻子好好相处吧。反正,他才不会带阿年回家的。

    彼时萧绎想得理所当然,也期待着萧家人能早日寻回他。却不知翌日一早,他的身份便明明白白把摆在陈家人面前了。

    再无退路。

    萧绎站在孙里正面前,周身血液上涌,僵直着身子,动弹不得。

    明明应该是值得高兴的话,倘若真是熟悉,他便能循着这条线索找到家了,也不必继续窝在陈家委屈自己,可……可他偏偏就放松不下来。

    萧绎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主簿,眸色越来越暗。

    郑主簿没来由地抖了一下身子,不敢与之对视。妈呀,这人怎么看着这么吓人!

    孙里正却听得欢喜,上前道:“此话当真,郑主簿您之前是在哪儿看到过这位公子的?”

    郑主簿再不敢胡说,摆了摆手:“我胡说的,不必当真。”

    身上的视线忽得轻松了几分,不再那般咄咄逼人。

    郑主簿松了一口气,他容易嘛,不过是说句玩笑话逗趣儿,竟然被吓成这样,他的小心肝,到现在还砰砰直跳着呢。再不敢胡说八道了。

    孙里正失望不已,指了指郑主簿,却也没好说什么,半晌才道:“不瞒你说,这位公子正是阿年从河里救下来的,只是中途碰了一下脑袋,记不得事儿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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