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树自来粗枝大叶的,也瞧不出里头的门道,看到陈大河过来,还满口夸赞:“三堂弟啊,你还真是越来越阔气了,这一贯钱的簪子也舍得买,搁我我是舍不得买的。”

    陈大河:“……”

    陈大树还在那儿念叨:“慧娘生在你们家,可真是好福气。不过,要是咱们家有慧娘这样的姑娘,肯定也疼着宠着。谁叫咱们慧娘最懂事呢,又懂事,又听话,谁不夸着呢,不像我家那臭小子。是吧慧娘?”

    “是……是……”慧娘干笑两声,一粒粒地数着米,忐忑地咽下。

    “这小侄女,说话怎么跟蚊子嗡似的,都快听不见了。女儿说话声是不能大,可这么小,人家还以为你心虚呢。我夸你你心虚做什么?还真是不禁夸。”

    陈大树呵呵地笑了两声,还想再说,却被老爹踩了一下脚,一肚子的话就这么憋回了肚子里。末了,他还拿眼瞅了他爹一眼,似乎在问他闹什么。

    陈有顺冲着儿子笑了笑。

    陈大树心肝一颤,果断闭上了嘴。

    一顿饭,众人吃得不尴不尬,除了诸事不知的陈大树,还有闹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文哥儿。饭过之后,陈有顺便赶不及地带着儿子回去了。他也不知道今儿大哥叫他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正经事一件没说,却看了一桩人家的丑事。就他儿子这张嘴,再多待一会儿,只怕亲戚都没得做了。

    “你呀!”陈有顺走出他大哥家,忍不住回头,点了点儿子的脑袋。

    陈大树一脸疑惑:“我怎么了?”

    “你没事儿,你好着呢!”陈有顺说得咬牙切齿。句句戳着人家的肺管子,还问怎么了,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儿子哟。

    “吃饱了当然好。”陈大树满不在乎。

    陈有顺捂着脸,都三十多岁了,丢人呐。

    这外人都走了,留下来的,也都不必藏着掖着了。陈有财将筷子往下一撂,饭桌上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王氏自方才孙大郎说了话,便一直没有好脸色,这会儿见爹发火,便将文哥儿抱下去。

    “乖,文哥儿你先回去。”

    “姐姐呢?”文哥儿歪着头看着慧娘。他和慧娘关系极好,从来都是一块儿进一块儿出的,因而也格外黏慧娘。

    慧娘咬牙,也不吭声。

    王氏哄他:“你先回,姐姐待会儿再回去。”

    “那好。”文哥儿也是个好哄的,哒哒地就回去了,没叫人担心。

    李氏也让芸娘回去,至于萧绎,他也是个外人,不等李氏开口,便直接出去了。至于阿年,她是被偷的那个,谁也没想叫她出去。再者,众人多少还是知道阿年的脾气的,多数时候都好说话,只是犯到了她的倔头儿上,便是九头牛拽着她,她也是不肯走的。

    这会儿她就那么坐着,脸也板着,这是气的。至于气什么,自然还是气他们把自己的铜板给了孙大郎带走了。

    阿年知道,带走了,以后就回不来了。

    陈有财见她不说话,便道:“你那钱既然是慧娘偷的,回头还叫她爹娘还给你。一贯铜板是吧,不会多了你的,也不会少了你的。”

    王氏欲言又止。

    阿年赌气:“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三房的铜板是三房的。她的,是她爹给她的。可是心急之下,阿年一下子说不出来这么顺畅的话,想要争,可嘴巴跟不上来。

    陈阿奶看不过去,瞪着眼:“还管什么一样不一样的,只要是铜板不就行了?给了你就接着,矫情什么?”

    她一开口,倒叫陈有财记起了之前她帮着隐瞒的事儿,只是念及这里这么多小辈,不好落了老妻的面子,陈有财也未曾说开,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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