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父皇得了此物后赏给了母妃,母妃将其中一只给了明玉,而另一只……给了楚国公家的独生女,楚南歌。”

    兰陵举了举手里的紫金镯:“这是楚家姑娘的手镯?那怎么会在我这里,那个楚南歌呢?”

    沈铭尧神色黯了黯:“十年前,楚国公得罪了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被冠以谋逆罪,全家死在火海之中。当我得知此事赶去楚国公府,一切都已经迟了……”

    兰陵第一次从沈铭尧脸上看到如此痛苦自责的表情,不由凝眉思索:“那个楚南歌……是你的未婚妻吗?”

    沈铭尧神色微怔,随即伸手抚了抚她鬓前垂落的秀发,语气温和了许多:“都是过去的事了,还困吗,再睡会儿。”

    见他不愿再提,兰陵便不继续追问下去,轻轻点头,任由沈铭尧扶着自己躺下去。

    或许当真是累了,没多久,兰陵便真的闭了眼睛熟睡过去。

    沈铭尧轻柔地帮她盖好棉被,自己则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出屋去。

    夜色沉寂,淡月轻拂,月光融融倾泻在这静谧的院落之中。

    推门出去,木瑶果然早早地就候在一旁。

    沈铭尧看了她一眼,径自去了隔壁的耳房。木瑶见了,也急忙尾随而去。

    耳房里,沈铭尧端正而坐,面色平静地看着垂首站在自己跟前的木瑶:“说吧。”今晚从桃花酒到锦盒,想来无一不是她的主意,他相信,她定然是有话要说的。

    木瑶微微颔首,语气不卑不亢:“当年楚国公府大火,全家上下无一幸免,不过,却有一个人死里逃生。”

    沈铭尧的身体渐渐紧绷,一颗心好似随时都会跳出来:“兰陵,就是南歌?”虽是在问,却已有了百分之百的确定。

    木瑶点头:“十年前姚先生意外路过楚国公府,救出了身陷火海的楚南歌,并收她为徒。因那段日子她夜夜为噩梦折磨,痛不欲生,姚先生给她服下‘忘情’,帮她抹去了八岁前的所有记忆,又为她改名兰陵。”

    沈铭尧藏在袖间的双手紧握成拳,止不住地颤抖:“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木瑶道:“三年前姚先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才将真相告诉我,希望我带兰陵来将军身边,但那时姚先生被人杀害,兰陵一心为师父找出真凶,这才在钟楼待了三年。”

    沈铭尧暗自垂眸,话语淡淡,却又逼人摄魄,令人心寒:“杀害姚奉天的幕后真凶,究竟是谁?”姚奉天和母妃有着一模一样的锦盒,他和母妃之间必然有着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再加上兰陵这半年对他的态度,或许……姚奉天的死跟父皇有关。

    木瑶神色微怔,随即淡淡回复:“想来夫人已告诉过将军了,杀害姚先生的人已经死了。”这是她和兰陵来清歌城之前的约定,毕竟,谁也不敢保证沈铭尧会不会为了他的父亲做出什么伤害兰陵的事。

    虽然与兰陵的回答一般无二,但沈铭尧却是一个字也不信,不过现如今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于可以确认,他的南歌果真还活着。他一直以来的感觉和判断并没有错,兰陵就是南歌,就是他的南歌!

    现在,再没有什么能比这样的真相更让他激动,让他欣喜若狂。

    那是他的南歌,他最爱的南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