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能说得清,他们之间的爱恨离愁呢?

    “说也奇怪,师父分明不愿再收弟子,偏偏一眼看见重锡,就收入了门下,还说什么参商难聚,宿命使然。”素颜道,“你懂这是什么意思?反正我是听不懂。师父把医术都交给了重锡,下山的时候还给他一枚药丸。说是要腿不要眼,有眼难全腿。你要知道,我师父那可是鬼一样的人物,神出鬼没的,青墨那易容术你也见识过了,还不及师父的皮毛。师父的易容术,那可是响当当的。也不知为何,他那皮面,愣是撕不下来。”

    心头一窒,上官靖羽的羽睫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却是抿唇不语。

    外头,素颜还在絮絮叨叨,“岔题了岔题了!不说我师父那个老妖精了,说说你们两个。想当初,看着师兄那样小心翼翼,我都心疼。可是当时你也不知道是被什么蒙了心,打定主意拒人千里,我看着都着急。”

    她刚要继续说,却听得车内想起了低沉的埙声。

    埙声悠扬,带着抑扬顿挫的曲调,极尽缠绵悱恻,又凝着相思之意。

    素颜没有继续开口,她知道,阿靖想他了……

    不管是重锡还是萧东离,骨子里都是那个她爱的,深爱她的人。那张脸,从未重要过,重要的一直都是心。

    重锡,我想你了,你听见了吗?

    马车穿过福源镇,素颜去买了一些干粮,而后继续赶路,最后如上官致远所言,找到了白鹭洲那家“客似云来”的客栈。

    客栈里的人倒是不多,大部分都是赶路的客商。因为装修得比较好,是故能住在这里的,也都是有钱人,寻常百姓是不会来寄宿的。

    店小二领着上官靖羽与素颜去了上等房,边走还边道,“这位公子一看就是来自富贵人家,咱这客似云来啊,上等房可是雅致得很,保管让您满意。”说着,便推开了上等房的房门。

    素颜打趣道,“如果不满意,小心姑奶奶不给银子。”

    店小二面色一紧,上官靖羽已经踏入房门。确实不错,房内雅致干净,这白鹭洲也算小地方,能有这样的客栈也算不易。

    “二位先行休息,小的去给二位公子送热水。”店小二行了礼,转身就走。

    “等着!”素颜将碎银丢给店小二,“饭菜也送到屋里来吧!”

    店小二自然是喜不自禁,出手这般阔绰,自然要当菩萨一般供起来才是。千恩万谢的退出房门,店小二快步离开。

    对门有人打开了一条窗户缝,幽暗的瞳仁朝着这头瞧了一眼,而后又关上了窗户。

    素颜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房间,随手将包袱丢在床褥上,“倒也不错,今晚就住一晚上,若是明日无风无雨,没有特殊情况,约莫明天晚上就能赶到玉龙山了。”

    上官靖羽点了头,打开了临街的窗户,稍稍蹙眉道,“怎的致远他们还没来?”

    “许是路上耽搁了吧!”素颜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两个轻装简行,那帮臭老爷们,一个个都是官架子。到时候在路上,不是这个啰嗦就是那个麻烦,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到这里。但是既然致远说会来这里跟我们会和,你等着就是。吃饱喝足睡一觉也不晚,着什么急啊?路还长着呢!”

    她不语,只是略有所思的瞧着街面上稀稀拉拉的人群。

    这里不比东都,没有东都的熙熙攘攘,街面上就一些小摊铺子,旁的倒也没有什么人。轻叹一声,上官靖羽忽然道,“素颜你看,冰糖葫芦。”

    素颜本来躺在床上,听得这么一喊,翻个身就跑到窗边,“冰糖葫芦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东都也有,寻常百姓经常吃。”

    想了想,素颜忽然贼贼的笑着,“噢……我还以为什么呢?你这丫头是念着师兄了吧?等着,我去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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