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将托盘轻巧的放下,又亲自置换了那张被碾没了两个扶手的椅子,随后又捧了杯茶,屏声敛气的立在正闭目沉思的天子一侧,等候天子吩咐。
顾青片刻后从沉思中醒来,从汪直手中接了茶杯,轻啜口茶后,兴味盎然道:“朕这岳父着实有趣。”玉罗刹不仅猜到了是他在关外“兴风作浪”,而且把罗刹牌是莫须有楼兰宝藏钥匙的消息,对外放出去的幕后之人就是玉罗刹本人,至于他这么“贼喊捉贼”的用意,大抵是想看看这件事能诈出西方魔教内部多少魑魅魍魉,然后一一记下来,等着秋后算账。这和顾青在关外放出楼兰宝藏即将现世的目的,在某种程度上不谋而合了。
汪直继续眼观鼻鼻观心,不该问的从不多嘴问。
而等侍奉完天子,见证天子给自己找了个有趣岳父一事的汪督主脚步轻盈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坐下来后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忽然意识到若那名男子果真是玉罗刹,那东厂这边收集的资料里却言明玉罗刹只有一子玉天宝,那“阿雪”又是指得谁?
难道玉罗刹另有女儿,却没有对外公布过?
可皇上又是如何认得玉罗刹这藏于暗处的女儿的?
这个问题,只能说“阿雪”他根本就不是个姑娘家,但“阿雪”他被玉罗刹藏于暗处倒是真的。
想想看便是如今武林中,旁人只知万梅山庄来历神秘,西门吹雪家世成谜,而哪里又会有人把虽然不涉足江湖事,但每年出门四次所杀之人皆是该杀之人的西门吹雪,和立足于关外,光听教派名字都知道是被划归于“邪门魔派”的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联系到一起,甚至于他们俩还是如假包换的亲父子呢?
这太耸人听闻了,还是不对外说得好。
先不说汪督主是天子的情史是怎么的百思不得其解,就来说被岳父的玉罗刹好了,他从顾青的下榻处出来时,还是满腔无名火,可等到他回到西方魔教,他的心情竟然奇异的变得愉悦起来。
咦?
该怎么说呢——若是天子唯唯诺诺,不堪一击,玉罗刹反而还看不上,可现在天子明显也是道行不浅的狐狸,胸有千万沟壑,叫玉罗刹有那么点觉得是棋逢对手,你来我往的自然畅快。
这样的认知不仅让玉教主的心情由阴转晴,他还半真半假的自言自语道:“可惜本座没有女儿,不然招他这个上门女婿也未尝不可。”
说完,玉罗刹又幽怨的叹口气,要是阿雪能体谅他的一番苦心,他如何又会产生这样委曲求全的想法。
到底西门吹雪诚于剑,除了追求更进一步的剑道,他对其他事都不在意,这其中就包含继承西方魔教,说不得等玉罗刹百年之后硬要西门吹雪继承西方魔教的话,西门吹雪十有八-九下一刻就会解散西方魔教。
至于玉教主对外声称的儿子玉天宝,这只能说玉天宝他是后爹养的,其实并不是玉罗刹的亲生儿子,而且他虽作为西方魔教的少教主被长大,可半分都没有玉罗刹的威名和手段,不然现如今也不会被西方魔教有岁寒三友之称的护法长老们,灌了一肚子的迷-魂-汤,想着去偷罗刹牌了。
不过玉天宝要是真的这么做了,那就正中玉罗刹的下怀,因为玉罗刹本就打算让玉天宝偷了是偷,不偷也是偷。
于是这般的,不出几日东厂的探子就探到了从关外欲进阳关内,往中原去的玉天宝。
汪直本就对玉罗刹的行踪十分关注,虽说到如今东厂都没探到玉罗刹的具体行踪,可没有玉罗刹,退而求其次玉罗刹的儿子玉天宝也行,因而汪督主在得到这一消息后,还特地亲去瞧了眼玉天宝,开始怀疑前几日在皇上房中见到的那男人到底是不是玉罗刹了。
不过怀疑归怀疑,汪直回头就尽职尽责的把这一消息传达给天子。
顾青心思转圜间就问汪直:“朕记得北边有一人,和玉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