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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这句话正和如今的四望山,山雨初霁,天色已暝,却有晚霞当照,而山中群芳已谢,却有青松如盖。
初秋的傍晚,整个四望山幽清明净。
又说四望山是空山,这确实不假,四望山平日里便人迹罕见,只今日又有所不同。从山脚下来了两行人,前面的一行人领头的中年人打扮富贵,其余的小厮也打扮得体,手中有拎着食盒的,有捧着箱柜的,爬起不算陡峭的四望山来自是显得吃力。
而缀在他们后面的,严格来讲并不是一行人,而是一个人。这人三十来岁,一张方长脸,颏下微须,粗手大脚。身上穿的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的打满了补丁,却洗得干干净净,手中还拿着一根莹碧如玉的绿竹杖,背上背着个朱红色的大葫芦。
这人俨然是个乞丐,又只见他痴痴的盯着前面一行人手中的箱柜,且脚底下虎虎生风,半分没被前面一行人发觉,似对他们有不轨之心。
行走间,前面一行人渐渐慢了下来,那领头的中年人还停下来稍微整理了下仪容,力求神态肃穆,这才领着小厮进了一处院落。
原来在这四望山半山腰处竟是有人家的,只那院落却并非寻常院落,而是一座不大的寺庙,青墙碧瓦,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之中若隐若现,乍一看下竟也有几分庄严。
后面背着大葫芦的乞丐,可没想到竟撞到了寺庙,不由得伸出手来挠了挠头,这可不大好办啊。可转念一想,是寺庙才好啊,和尚们不都是要以慈悲为怀的吗?
这乞丐在寺庙外装模作样的合了合手掌,道了声“善哉善哉”,就颇有几分雄赳赳气昂昂之势的进了寺庙。等进了寺庙才发现,这寺庙虽看起来没什么香火的模样,可非但不破败,还修缮的很清雅,再想想那送上门来的富户,这乞丐心里就有点释然了。
怕是这庙里住着什么得道高僧吧?
洪七也就是这名偷偷尾随人家富户上山的乞丐,在心里得出这么一个猜测,完了他就循着那诱人的香味来到了禅堂。
那富户果然在。
此间正神色恭敬的束手站在禅堂门外,下一刻从禅堂里飘飘走出一个年方二十余岁的僧人,他身着白色僧衣,看来一尘不染,竟似方自九天之上垂云而下。再观他姿貌端华,眉目如画,就连面上的微笑也有出尘之意,让人忍不住怀疑可是仙人下凡,不由得肃然起敬。
洪七暗自“咦”了一声,这庙里小和尚都这么像年画上的金童,也不知道老和尚又是怎样的仙风道骨?
以及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小和尚好似往他这边看了一眼。洪七自认躲得还是很严实的,不过他还来得及多想,就见那富户双手合十,语带敬慕的叫了那小和尚一声:“大师。”
洪七:“……”
说好的胡子一大把的老秃驴呢?
在洪七暗自咂舌间,那年轻僧人半垂着眼帘道:“黄居士合该速速离去。”
洪七:??
刚来就下逐客令?好歹人家也是来送香火的,怎么着也得把食盒留下吧!
那黄居士被逐客令糊了一脸,大概也有点懵:“大师?”
年轻僧人不疾不徐道:“令正已麟儿入怀。”
“我夫人有喜了?!”黄居士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当即就拔高了声音反问,在清雅的寺庙里显得尤为聒噪,不过都不用旁人提醒,他自己下一刻已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压低声音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
几乎是片刻间就许诺了多多的香火,然后就辞别了年轻僧人带着小厮们,喜出望外的就出了寺庙下山去了。那模样就根本是对年轻僧人说的话深信不疑,在还没请大夫来诊脉的情况下,就已经笃定了他妻子怀了身孕。
旁观了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