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校尉宋毓率轻骑军千余人奔袭敌营,予敌以重创,擒获突厥贵族多人。
消息传到京城,昭仁帝大喜,尽皆封赏。
此时已是年节时分,新桃换旧符,处处张灯结彩,红锦连城。家家户户拾掇妥当,备好年货,火气和蒸笼侵袭窗上冰凌,描摹红尘气息。
宋毓凯旋归来,宋楹的亲事也临近,宋府别提多热闹,几乎是日日欢聚,华丽的菜式流转于杯碟之上,满桌的鸡鸭鱼肉,饮酒欢宴,觥筹交错。
紧接着就是宋楹出阁的日子。
宋府百年世家,沉寂数年再次受皇上荣宠,又是与宣平侯府结亲,前来贺喜的人几乎将宋府的门槛挤破。
清朗的天气,千响的鞭炮,火药混合着寒冷的气息。
宋楹上好了妆坐在床榻上,女眷们陆续进来道喜送嫁添妆。
卿老夫人穿着墨绿色的褙子,额上戴了绛紫的抹额,精神矍铄,丝毫没有老人家的佝偻,她上前细细看了宋楹两眼,笑道:“没想到你这小丫头也要成亲了,年头上我还细问过,年尾你竟就要出阁了。”
宋楹羞赧的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卿如许,笑道:“表姐想必也是快了的。”
卿老夫人斜睨了一眼,嗔笑道:“这丫头,总算是想通了,在我跟前落了话,要不然,可是要急死我这老太婆!”
“祖母,今天是表妹出阁的日子,怎么扯到孙女头上?”卿如许庆幸祖母不知她与江凛的几番周折,否则定要十分担忧。
话说到这,又有各府夫人带着自家小姐前来道喜,卿如许便先跟着卿老夫人出了宋楹的闺阁,到了外面。卿老夫人忙着跟故交打招呼叙话,便放了她出来看热闹。
卿如许看向四处,问拾舟:“看见荣国公府的人了没有?”
“方才奴婢看见谢氏跟人在花厅闲话家常,这会不知还在不在。”
“你再去看一眼,看看她身边都有什么人。”
拾舟答应一声,立刻去了。宝儿对宋府不是很熟悉,一直紧紧跟着卿如许,这会见她要找荣国公府的人,不由问道:“姑娘找谢氏做什么?”
“用你聪明的小脑袋瓜好好想想。”
卿如许没直接说,宝儿便琢磨起来:“自从林奕袭爵之后,林家就消停了不好,老荣国公被谢氏收拾的死死的,谢氏现在唯一操心的事,就是给‘名声在外’的长子荣国公娶房媳妇。”
按理来说,林府虽然有点乌烟瘴气,又跟顶梁柱林三爷分了家,但好歹还有个爵位顶在头上,俗话说高门嫁女儿,低头娶媳妇,实在不行,头在低一低,也不至于没人愿意加进林家,但坏就坏在林奕是个断袖之癖异常深重之人,对女人完全提不起兴致,哪家的女儿嫁给他,与守活寡没什么区别。
大概只要不是丧心病狂的爹娘,是不会让女儿嫁给林奕的。
这正是谢氏发愁的地方。
所以谢氏忙活了半年,还是没找到合适的人家,林奕也快被谢氏逼疯了。
宝儿嘀嘀咕咕:“谢氏要给儿子娶媳妇,满京城都知道,若是有愿意的人家,早就找媒人来说和了,不过,谁人爹娘会把女儿嫁给断袖?也怕被人戳脊梁骨的吧!”
“如果没爹娘呢?”
“额?”宝儿愣了一下,“姑娘说的是……”
卿如许目光中凝出冷意:“她想要我的命,还想抢我的夫君,我总得给她点教训。”否则,枉她活了两辈子,却被一个人欺负的彻底。
“可是,她只要不点头,谢氏也没办法,总不能光天化日抢人啊!”
“这就要看谢氏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