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绫雪这才攥紧拳头,缓步走了出去。
院子外面,不少王府的仆人都狐疑惊骇的看着腰间挎刀的官差,众人见祈绫雪走出来,都看向她。那个报信的小丫头额角流血蹑手蹑脚跟在她身后,尤为显眼,粱幼斌看见这一幕不禁微微皱眉,心下暗道,从前竟不知祈郡主是这般暴戾恶毒之人。
他面上没露出什么表情,语气却十分冷淡,道:“请祈郡主移步顺天府。”
祈绫雪看着他,又看看谢氏,只觉得身子发麻,不听使唤,迟疑着勉强开口问:“这是太后的旨意?”
粱幼斌看向谢氏,谢氏不急不缓,心中很满意祈绫雪的反应,说道:“祈郡主年少不懂事,做错了事自然要有人来纠正,太后娘娘体恤郡主无人教导,所以请祈郡主到顺天府思过悔改。”
祈绫雪咬牙道:“我做错了什么事,太夫人莫要轻信外面的流言才是,凡事都要讲求证据!”
谢氏笑容依旧温和,像是在劝说犯错的晚辈,道:“就算要找证据,郡主也得先移步去顺天府受审,太后娘娘亲自发话,郡主还是顺从前去的好。”
祈绫雪见他们是铁了心要带自己走,眉目微动,看向一旁的敏风。谢氏见这对主仆似乎要捣鬼,便开口说道:“太后娘娘说了,买凶之事必要尽快查清,否则皇家颜面受损,酿成大祸,谁也担负不起,所以,无论祈郡主有什么难处,是病了晕了还是残了,今日都得走这一遭。”
“你……”祈绫雪脸色乍青乍红,再无推脱的办法,只好垂头走向他们。
敏风想要跟着,谢氏却拦住她:“郡主是去受审,身边无需人伺候。”
祈绫雪猛地抬头看向谢氏,谢氏却说道:“就算这婢女跟着郡主去了,也要与郡主分开关押,不过多一个人受罪罢了,郡主何苦要拖着这丫头一起呢?”
祈绫雪闻言也无话可说,只好跟着粱幼斌走了。鉴于她是郡主,好歹允许他乘坐自己的马车前去。然而周围全是官差,看见的人都能察觉是怎么回事,不少人驻足观看,指指点点。
祈绫雪只觉受辱,如果谢氏与她私下过招,她根本就不怕,可她没有想到,谢氏居然没有打算私下解决,而是要经过顺天府!
到了地方,祈绫雪被关押在一间铁牢之中,因为要关押的人身份特殊,所以事先有人将此处大概收拾了一下,显得不那么凌乱,里面木榻上也非稻草而是一床被子。
但这一切仍旧让祈绫雪感到愤怒压抑和窒息!身体禁不住微微颤抖。
谢氏对粱幼斌说道:“梁大人,我有几句良言想要对祈郡主说,还请其他人回避片刻。”
这本就是两家之间的矛盾,粱幼斌自然没别的话,看了祈绫雪一眼便拱手离开了。
祈绫雪看着谢氏,已经冷静下来:“夫人未免太过武断了,难不成你也相信外面的谣言,认为是我想要杀荣国公吗?”
谢氏叹了一声,说:“事到如今,郡主又何必推诿呢?流言也未必全是捕风捉影。头一回郡主找人毒打我儿,可是许多人都知晓的。”
祈绫雪皱眉,她虽然的确找了人,去没来得及下手,就被另一伙人捷足先登,但她显然不能这么说,只能勉强辩解道:“那并非是我!”
谢氏却不信,“我好心救你,你却恩将仇报,如今还拒不承认。”
“呵……”祈绫雪听闻这话便冷笑出声:“那日我马车车轮断裂,似乎是有人故意为之。”
谢氏挑眉道:“是么?看来祈郡主树敌不少,有人想要对郡主不轨。”
祈绫雪见她不承认,便说:“那日的车夫已经扔被我扣在府中,夫人既然不想承认,我自然会与梁大人说明,找他前来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