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说罢,威廉即是抱着昏厥过去的年轻姑娘愈行愈远,直至走出这个只会有贫民蚁民栖身的小巷,直到,他走入了光明最盛的长街上。

    他又望见了那座高塔,和提枪带棒的士兵,人潮汹汹而过,腕表时分才不过九时二十三分而已,应是一天之间密尔城最繁华时刻,这座城市没有宵禁,哪怕是有宵禁的钢铁城,不过十一点半也绝听不到隆隆履带声。因为议员们知道,有些武器,只是对着外人的。

    但是他们就是外人。

    一群自绝出去的外人。

    既是如此,又何必遮掩?威廉就这么行过长街,好不容易死接到命令要打个兴起的士兵们喝骂着奔来,要他立刻抱头趴下。威廉自然置若罔闻,他的同伴已然命垂一线,她并不是人们口口相传中生食婴孩的九头蛇,她只是一个很年轻的姑娘,一个与所有人一般应当获得权利的人。威廉想着,情不自禁思索道,将艾琳归入凡人之中,光是这点就足够把他们俩划进联合派中了。

    “嘿,你!聋了吗!跪下!”防爆服上黄红条纹昭示他们直隶于密尔城防军的超卓身份,贴了钢底的枪托沾满了自那些被敲碎的颅骨下的浆水。

    受伤而沉寂的海德拉只是淡薄地扫过这群士兵一眼,后者即是如坠冰窟,待得更多人冲来,忽的,棍棒尽皆直直脱手飞出。其后钻出小巷的海德拉们便是看见刀剑如林于空,弦月清辉映过。

    “我给你们借口。”威廉说道,下一刻,恍如夏夜骤雨,湖畔扬风,跟随他走过的,一个也不落。

    “不准开枪!不准开枪!”见识到这一幕的士兵纷纷自目瞪口呆中回复过来,本能地抬起枪口对准了那一队显是传闻中隐于湖面下的海德拉,想起那些骇人恐怖的谣言,或是真实。扳机在抖。军官忙是喝令着压下步枪,摘下军帽挟在腋下。

    很快,长街漫漫无行人。

    ……

    密尔城不禁是谁,不禁信仰,只要交足了税,遵照城邦律法,便绝不会干预什么。所以不管是东海岸盛行一时的血神,或是黑山自由区的海神、林神。自西边逃难来的废土客带来了风神与英灵神,至于北方这块,大概挨过了二十年核冬天后,信谁不如信自己。

    海德拉是信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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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总部那座充满了轻盈之气的哥特大礼堂来说,密尔城的基督教堂不免小家子气十足,逼仄到只能够放十排长椅,仅用水泥一铺了事的粗糙地面,圣子圣灵像干脆简略成了一件大十字架,灯火是不必的,因为他们就是诞于黑暗,终于光明也等于终于黑暗。

    他们在祈祷,在沉思,在忏悔。

    也有人在教堂门口提来一桶桶接自密歇根湖的污水,兜头泼洒,于是血色一级级地自顶阶逐退,露出了其下该有的原色,灰、黑、白。

    “啪叽”。水流漫过威廉靴底,血色无疑。这座教堂本身即是海德拉们常来之地,派系不同虽是容易引起争执,但在所坚信的主光辉下,总是能冰释前嫌,要将主的光辉远播世界,便不可有手足相残。

    他记得,教堂是漆的白漆。

    “在洁净的人,凡物都洁净;在污秽不信的人,什么都不洁净,连心地和天良也都污秽了。他们说是认识 神,行事却和他相背;本是可憎恶的,是悖逆的,在各样善事上是可废弃的……”圣坛上,银发的米达伦正布着道,新约之书昭信着不信主者,必入炼狱煎熬。她即是信仰最虔者,每逢遣回总部,跪在大礼堂内圣像下的,必有她一人。

    她是极其虔诚的。

    虔诚于她所信的,

    威廉一步步地走近,纯血派并不如联合派那么坚信,这也是九首会议上最常被讥讽攻击的。“异端!”这是最常听见的,从古至今,恶魔更像是壁画里仅做装饰用的色彩,而层出不穷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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