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

    可是陆映泉却不知道,云瑶的心里始终藏了心事,这份心事在香琴死的那天,就已经深埋在心底,挥之不去。

    她能感觉到,不管是留在内宫,还是重返掖庭,都不是她们能选择的。因为那个深宫里至高无上的太后娘娘,正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她们……不过是这盘棋上的棋子而已。

    云瑶现在还猜不透太后娘娘到底要做什么,可是她知道,事情不会就这么完了。

    毕竟,若非锦绣姑姑的授意,香琴不会那么快就死了,而锦绣姑姑,正是太后娘娘的心腹。

    深宫沉浮,向来身不由己。

    皇帝已经大婚,还是顺着太后娘娘的意思,娶了宁远公主秦臻儿之女,巩固了秦氏家族的地位,太后娘娘也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

    宫里的热闹依旧在继续,群臣觥筹交错,贺帝后大婚,有的人面无表情,也有的人满脸喜色,表面看来,整个宁宫一片安稳祥和。

    建章宫里,太后娘娘在锦绣的伺候下,卸下头上的朱钗,换下华丽繁复的衣裙,只着常服,手中抱着个小暖炉,闭目养神。

    锦绣站在太后娘娘的身后,给她捏肩膀,松动筋骨。

    沾了帝后大婚的光,建章宫里的太监宫女都被特赦出去看热闹了,整个宫里就剩太后娘娘和锦绣两个人,还有大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宫女。

    “娘娘,小手炉的炭火快没了,奴婢给您换上吧。”

    锦绣给太后娘娘捏了一会儿肩膀后,便躬身说着,然后从太后的手中接过小手炉,将里面快要熄灭的碳灰都倒出来,换上新烧好的炭,等炉子热了之后,才又递到太后娘娘的手中。

    “这么多年了,还是你最贴心,知道哀家什么时候需要什么。”太后娘娘颇有些感叹地说着。

    “奴婢也有不贴心的时候,娘娘心里想什么,奴婢是越来越弄不懂了。”锦绣笑着接话。

    她陪在太后身边几十年,和秦太后的关系是主仆似姐妹,偶尔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倒也无妨。

    “哀家知道你不明白,就是这份不明白,才让哀家放心让你跟在身边这么些年。”太后笑道,“这宫里呀,最不缺的就是机会,有的人明白了,就能成为主子,有的人不明白,便只能成为奴婢。”

    “能有娘娘这样的主子,是奴婢的福气,奴婢也愿意一辈子伺候娘娘。”锦绣谦恭地拍着马屁。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哀家要下那么一道旨意,让云瑶和陆映泉重新回到掖庭宫?”太后并不理会锦绣的奉承,挑眉问道。

    “娘娘英明。”锦绣并不隐瞒自己的不解。

    “驭人之术,攻心为上。找一些能为哀家办事的人很容易,或以重利诱之,或以美色迷之,可唯有这攻心之策,才是上上之选。”太后解释道,“云瑶和陆映泉这两个丫头,从朗月阁到储秀宫,再到帝后的成婚大典,一路走来太过顺风顺水,那些刁难和陷害,还不足哀家当年经历的十之一二,在如此顺境中,哀家的器重只是锦上添花。”

    “奴婢明白了,谢太后娘娘教导。”锦绣听了太后的话,豁然开朗。

    太后说的不错,云瑶她们这一路上太过顺利,就算太后娘娘此刻重用她们,也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只有这两个人被逼上绝境,无路可退的时候,太后娘娘再出手,那才是上上之策。

    到时候,对云瑶和陆映泉来说,太后娘娘的行为便不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必定让那两个丫头感恩戴德,甚至心甘情愿为太后办事;而对于太后来说,收获了两个忠心耿耿的丫头,又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锦绣,当年那些伺候在哀家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暴毙了,而你还好好地活着,活在哀家身边,你可知道为什么?”太后忽然转移了话题,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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