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几本佛经叠成一摞放在上面,大概扫了一眼,约莫有六七本的样子。

    云瑶走过去,在案几前放着的蒲团上坐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摊开面前的宣纸,自己研磨,打开佛经,开始抄写。

    太后娘娘只说抄写佛经三日,并未说什么时候开始,也没有说是不是要把这几本佛经抄完,可云瑶也不问,只是老老实实地抄写着。

    因为她知道,在太后娘娘的面前,她不需要询问任何多余的问题,谦卑恭顺才是最好的态度。

    纸是上等的棉连纹五尺生宣,墨是透着清香的松烟墨,云瑶一笔一划地将佛经上的经文抄写在纸上,沉浸在一片墨香中,全然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脸上被周美人扇了巴掌的肿痛还在,那样尖锐的疼痛时不时地就钻进她的骨子里,让她一阵瑟缩。

    可她只能忍着,在心中催眠自己,这里是建章宫,不是掖庭宫,她的言行举止很快就会传到太后娘娘的耳中,她不能有丝毫的行差踏错。

    一手簪花小楷似行云流水般从笔尖倾泻而出,清灵的自己就如同云瑶的性格一样,内敛通透。

    而她并不知道,她此时的表现,全都被看在别人的眼中,然后禀告给了太后娘娘。

    太后手中捧着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不由赞叹道:“今年的新茶不错,上等的雨前。”

    “这是宫里新到的,宜王殿下的贡品。”锦绣姑姑应答着,“宜王殿下倒是个省心的,每每有好东西,就先紧着送给太后娘娘。”

    “老七他们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太后冷笑着,“派去宜国的人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还是老样子,说是宜王殿下夜夜笙歌,不思朝政。”锦绣说道,“太后娘娘,宜王殿下本就是这般荒淫的性子,您又何必多心呢?”

    “他荒淫,可姜氏却不是个省油的灯。”太后冷哼一声,再又开口道,“罢了,不说他们母子了,佛堂那边可看过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看过了,奴婢亲自去看的。”锦绣点头说道,“规矩的很,端端正正地坐在蒲团上,一笔一划抄写着,十分认真。”

    “哀家今儿才算见识到了,这丫头,懂得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做恰当的事情。”太后说道,“她知道哀家和周美人必定要得罪一个,于是分析利弊,舍周美人而臣服哀家,先保住性命;她知道建章宫耳目众多,不得妄动,于是沉淀心性,虔心接受哀家对她的惩罚,没有丝毫怨言。”

    “太后娘娘说的极是。”锦绣恭顺的点点头。

    “传哀家懿旨,三日内,不准给她治伤,不准给她送饭,只能喝水。”太后说道,“再派人一天十二个时辰监视她,不管发生什么事,事无巨细,哀家都要知道。”

    “奴婢明白。”锦绣点点头,应声回答。

    “还有,那个吴家小姐……”解决了云瑶的事情,太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出言提醒。

    “太后娘娘放心,吴小姐那边也已经安排好了。”锦绣说道,“派了吟风和吟霜贴身伺候,听雨和听雪暗中监视,但凡她与顾大将军有半点接触,必定逃不过太后娘娘的耳目。”

    “那就好。”太后听了,放下心来,“你办事素来谨慎,我信得过。只是这顾清铭何以突然要求娶吴老将军之女,却是让哀家百思不得其解。”

    “太后娘娘,您是担心顾将军觊觎吴老将军的旧部?”锦绣很快明白太后的意思,“可吴老将军在先帝驾崩之初去世,如今已有大半年,顾大将军就算觊觎老将军旧部,也不可能等到这个时候,当初老将军过世,人心未稳之时才是好机会。”

    “这便是哀家捉摸不透的地方。”太后说道,“顾清铭此人,向来洁身自好,哀家和皇上几次想赐他几个美人,他都拒绝了,可这吴将军之女并非绝色,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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