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帮她把画卷放到边上,防止她太开心没注意给压坏了,见她这样子,还是忍不住笑道:“有这么高兴?”

    “看这种人倒霉,当然高兴!”陈若弱说话的语气都上扬了几分,下意识地回答过后,她又反应了过来,连忙咳了几声,说道:“你别误会,我是因为……因为做了好事,所以看到结果的时候,就会特别高兴。”

    顾屿一副十分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真诚地赞美道:“夫人真是菩萨心肠。”

    陈若弱顿时有些心虚,其实她就是想看热闹而已……沐浴在顾屿赞赏的眼神下,她几乎要觉得自己真的成了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她摸了摸鼻子,不自在地扒回了窗户上。

    这会儿刚过饭点,飞鹤楼的人不算多,陈若弱瞧见了好些个衣着光鲜的食客被客客气气地送了出来,一回头,好似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那个,是定北侯爷吧?他不是留在西北镇守……”

    顾屿顿了顿,靠近陈若弱一些,透过镂刻窗户的缝隙朝外看去,果然见一个身量高大,三十来岁的布衣男子大步走了出来,他戴着斗笠,看上去就是寻常的走江湖打扮,但熟悉的人却能从他的神态步伐和气度里瞧出端倪来。

    和陈青临不同,定北侯祖上虽然也是武将出身,却是世袭罔替的侯位,陈青临还在苦巴巴地数人头换军饷的时候,定北侯就已经带了上万的兵马,即便如今陈青临被赏封,算起来,也还是定北侯的属下。

    顾屿眯了眯眼睛,他总算知道瑞王是什么时候和军中有联系的了,他一直以为至少也要在几年后,却没想过竟然会这么早,定北侯冒着被人发现杀头的风险也要归京,想来所图不小。

    陈若弱不知道这些弯弯绕,只是有些费解,顾屿笑了笑,坐直身子,扬声道:“寻个茶馆。”

    外头的马夫应了一声,车驾慢慢地前行,路过转角的时候停了一下,似乎在避让什么人,顾屿正襟危坐,目不斜视,陈若弱扒在窗口,正好见到一顶不起眼的小轿从车驾旁边错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