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瑞王要当太子,逼死阿凝,弄垮了镇国公府,父亲气亡,若弱恨终,我看着你离了镇国公府,最后死在任上,家仇未报,尸骨冰凉。”
顾峻以为这是玩笑,可顾屿的眼神实在太过认真,认真到让他心里升起了丝丝缕缕的寒意,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又不知为何,重新对上了顾屿的眼睛,他喉咙吞咽了几下,说道:“这,这是真的吗?”
“顾峻,你该长大了。”顾屿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摸了摸顾峻的头,像是小时候成百上千次做的那样,带着些许溺爱的温柔,顾峻忽然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顾屿并没有说后来的事,对于顾峻而言,无论是太子坐上皇位,瑞王倒台,还是他后来重建镇国公府,都不重要,更何况,只有心里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才不会走错路,信错人,分不清方向。
顾峻看着顾屿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大声地喊了起来,“大哥,我会在西北练出个人样回来的!”
两人一前一后回来的时候,镇国公明显注意到了顾峻与往日的不同,他看了顾屿一眼,眉头微微蹙起又压下,顾屿却没有多说的意思,拍了拍顾峻的肩膀,带着陈若弱离开了正堂。
陈若弱几乎有些惊奇地看着顾峻居然知道对自己行礼了,直到回去的路走了一半,才回过了神,奇怪地看向顾屿,“你都对他说什么了?怎么回来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顾屿比刚才要沉默了不少,闻言只是叹道:“告诉了他一些该知道的事,有些东西固然瞒着他更好,可什么都不告诉他,一昧地怪他不懂事,只让他自己一个人去撞得头破血流,着实残忍。”
陈若弱不知道这里头的前因后果,但她看得出来顾屿的眼神里有一种和陈青临很像的东西,当年陈青临去参军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神也和今天的顾屿没什么区别,也许这天底下大多数的兄长都是这样的。
这么想着,她看顾屿的眼神都有些温软了,他就像是一块最上乘的美玉,了解得越是深,就越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回到听霜院,卧寝里已经摆了冰盆,这是顾屿吩咐的,今年的天热得比往常还要早一些,入了夜也还是热,有冰盆镇热,至少睡得也能安稳一些,陈若弱没想到自己只是白日的时候对着丫鬟不经意地提了一句,顾屿就能把什么都想到了,心里顿时有点美滋滋的。
洗浴过后,陈若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回来就见顾屿在翻着书,任由闻墨给他擦拭半干的头发,闻墨的动作可比侍香规矩多了,她看着也挑不出错来,可就是不大喜欢,盯了一会儿,自己上去,接过闻墨手里的布巾。
闻墨连忙退到了一边,顾屿微微侧头看着陈若弱,失笑道:“连擦头发都不成么?”
陈若弱的态度十分坚决,“连擦头发都不成。”
“那就只好有劳夫人了。”顾屿低叹了一口气,让房里伺候的丫鬟都出去,末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今日外间不必留人伺候,三更送趟水。”
陈若弱起初没听出什么来,给顾屿擦了两把头发,正好见出去的丫鬟们都红着脸低着头,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回头看向顾屿含笑的脸庞,顿时心头一阵阵发紧。
顾屿微微抬起头看着她的脸,他的眼睛生得实在漂亮,明明只是倒映着烛光,却比烛光要亮得多,像漫天的流云星辰,又像是三月桃花飞满城,如果不是从那双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陈若弱几乎以为眼前落了个下凡的仙人。
心里头的那点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消散了,陈若弱咬了咬下唇,闭上眼睛,任由顾屿试探着吻了吻她的眼皮,脸颊上渐渐地也有了一点温热的触碰,然后是鼻尖,嘴唇。
几件轻薄的衣衫叠在了一起,金钩轻动,床帐垂落,陈若弱迷离之间,半闭半睁着眼睛,偷偷透过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