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话里的意思,愣了一下说道:“大人,下官说的是御史大人已经等候……”

    他话才说到这里,身后的楚州刺史就抬起老腿不动声色地踢了他一下,让他把话咽了回去,徐景年起初不解,但见顾屿含笑眉眼中微带冷意,把手里的圣旨交给了身后的仆从,电光火石之间反应了过来。

    假如只是迎接一个三品钦差,那四位淮南道刺史到齐就是很正常的规格了,但若是宣读圣旨,即便是和钦差同级的道御史,也该是到场的,无故缺席是重罪,顾屿看似给了周余一个台阶下,其实却是把他的脸扔到了地上踩。

    一直到离了渡口,周仁还啧啧地惊奇着,他和顾屿也算相处了些时日,平日看着就是个温文尔雅的世家子,至多比别人多了几分气度,不过那也正常,镇国公府世代为相,本来就和旁家勋贵不同,可他倒没想到顾屿还有这样四两拨千斤的一面。

    这样的人,就是没那副显贵身家,到了官场上怕也是如鱼得水的那部分人吧,周仁想着,自己都笑了,这世上从来没什么天生俊才,若非身份尊贵,谁又能在这个年纪知晓这么多的官场是非,细节成败。

    家族培养出人才,振兴家族,再培养人才,人才再振兴家族,如此数代循环往复,就成了世家,一个姓氏想要成为世家,要经历无数的磨砺,想要维系荣光更是艰难,但只要每一代能出个顾屿这样的人,不能说这个世家就不会倒,至少这个姓氏不会没落下去。

    想起自家父亲说过的话,周仁头一次有些理解了,不过也仅限于理解,想要让他服气一个人,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官驿早在十天前就已经被打扫了出来,里头的闲杂人等都被一并清理,大大小小百十来间房,看不到一点污渍,徐景年勉强挂着笑,带着顾屿去了离扬州治所只有一墙之隔的官驿院落。

    周仁则被安排在旁边的官驿院子里,前后只有一道门,和顾屿的院子之间隔着一堵低矮的花墙,周虎和周豹互看一眼,确认了两人都能翻越来去,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带着公子和夫人逃生,就继续垂着眸子不言不语。

    船上沉沉浮浮了一个多月,这会儿脚落到地面上,陈若弱反倒有些不适应了,刚才下船的时候她落在后面和喜鹊她们收拾东西,对之前渡口发生的事情不大了解,见徐景年交代得耐心,还连连道了谢。

    她罩着乌色的斗笠面纱,旁人只能看清一个小小的精致下巴,说话的声音又娇软,徐景年的态度倒是好了一些,似是不经意地带了带话,果然就听这位京城来的世家夫人极为感兴趣地说道:“满街都是年轻的姑娘吗?还可以随意牵着手出门?”

    徐景年没想到她的关注点在这里,连忙不着痕迹拉回话题,“回夫人的话,确实是这样的风俗没错,初七那天内子也会和几位夫人一起举办赏灯宴,就在扬州城最大的春满楼。”

    陈若弱眨了眨眼睛,说道:“既然七月初七是难得的花灯聚会,到了晚上还能随意出门,为什么要办赏灯宴?大人难道不和夫人一起逛街吗?”

    “这,下官倒是没想过,主要往年都是内子……”徐景年的头上几乎冒出了汗,艰难地想要把话题带回去,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周仁笑着打断了。

    周仁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一身素白长袍俊逸潇洒,笑容也温柔可亲,自来熟一般搭上徐景年的肩,语气亲近道:“徐大人,我这位世兄和嫂夫人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夫妻恩爱,你都说那日夫妻可以在街上牵手而行,怎么还想着让嫂夫人去参加什么赏灯宴呢,唉,要是我夫人在这里就好了,她肯定迫不及待要去了。”

    顾屿瞥了周仁一眼,对徐景年淡声说道:“徐大人这一早上辛苦了,还是尽早回去吧,晚上本官会带夫人,准时参加几位大人的洗尘宴。”

    徐景年勉强撑着笑容走了,他一走,周仁就拿扇子遮着头脸,哈哈地笑了起来,陈若弱看着不解,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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