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的胳膊,一会儿想自己的死法,一会儿又想这辈子连个女人的床都没上过,就这么胡思乱想了很长时间,忽然听见外头有动静,他朝门边看去,然后就见到了顾屿。

    顾屿和牢房大约是八辈子也打不着的关系,矜贵俊秀的世子爷进来的时候,衬着整个牢房都有了光芒,陈青临忽然想起一个叫蓬荜生辉的词来。

    “也难为你第一时间就来看我……”陈青临想扯个笑,但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只能退而求其次,对顾屿点了点头,说道:“我这次连累你们了,看过我就走吧,我看过信了,若弱还怀着孩子呢,就先别告诉她了,只说我在边关,瞒个两三年都成。”

    顾屿道:“确实没敢告诉她,等日后舅兄可以再同她解释,圣上已经把这件案子全权交由文卿来处理,舅兄只要把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不添不减地录一遍供词就够了,其余的交给文卿。”

    陈青临呆了片刻,失笑道:“文卿,我现在是难捱了一点,可你也不需要编这样的瞎话来哄我,这事就算圣上交给你去办了,你也不能就这么徇私替我脱罪,我犯的是死罪,我自己心里是清楚的。”

    顾屿摇了摇头,却没有说太多,他在审问犯人之前见徇私见了这一面,已经够让人说道的了,更不可能再给什么明显的提示,他身后还有刑部的官员陪同跟着,于是只道:“并非徇私为舅兄脱罪,圣上自然有圣上的道理,倘若圣上真信了舅兄杀害上将的罪名,也就不会有派文卿彻查案情这一出了,舅兄有罪无罪,并不是舅兄和文卿可以定的,看的是定北侯。”

    定北侯如今只是个死人,陈青临感到一阵好笑,但见顾屿明亮的双眸,到底也没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顾屿走近了一些,对他道:“这位是刑部掌狱张衮大人,同我有些私交,舅兄在牢里若有什么不顺心的,只管找张大人就是。”

    陈青临看了看顾屿身后毕恭毕敬的刑部掌狱,愣是没怎么看出正三品官儿的傲气来,看着甚至有些巴结的意味了,顾屿只当不知,态度仍旧温和可亲,又和陈青临说了几句话,才转身告辞。

    正如顾屿所说,此案并不是陈青临认不认罪的事情,看的还是定北侯,他只要论证了定北侯确实有过,而且过失大到该死,就能替陈青临洗脱死罪,至于活罪,免官降职一类,那就更好说了,武将不比文官,用一个少一个,只要人活着,就迟早就再回去的一天。

    要查定北侯,在京城肯定是不行,定北侯常年在西北盘桓,案子也发生在西北,顾屿既然得了这样的差事,西北一行必不可少好在京城到西北常年有平整的官道可以走,陆路通畅,来回虽然不短,但路途并不算颠簸,要是办案顺利,两个月就能回来。

    陈若弱已经有了五个月将近六个月的身孕了,肚子却足有别人要生时那么大,顾屿虽然不放心,但也实在不能带上她,临行前几天,他都没敢把自己要走的事情告诉她,生怕惹了她难受,可到了临行前夜,再不说,就得等他走后别人再同她讲了,顾屿不知道那种更好些,想了很久,还是无果。

    以前陈若弱还能侧过来躺着睡,现在肚子挺得高高的,都不能乱动弹,平躺下去越发显得肚子大,她有些发愁地抱着顾屿的一条胳膊,说道:“我是不是快生了?”

    “六个月都不到,怎么可能就生了呢?”顾屿伸手,隔着被褥在她小腹上摸了摸,动作很轻,语气也很低柔,“都说十月怀胎,至少还得四个月呢,倒是该先想想起名的事。”

    陈若弱说道:“起名还轮得到我们起啊?不都是公公起名吗?对了,你们家单字的名,别是没家谱往底下排了吧?”

    顾屿低声笑道:“文单武双,我同三弟的名里都从山字旁,例如宁国公黄家,这一辈子从的就是车字旁,到下一辈,顾氏是排云字旁,说来我倒是想过几次云字旁该配什么名字……”

    陈若弱才不管他说什么,只管抱着他的胳膊,用脸颊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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