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顾峻这个钦差的面子。

    顾屿没说什么,快速而又平稳地读了一遍圣旨,就对蒙山道:“老将军容禀,如今天色尚早,不知从此地出发去到飞鹰关大营,需要多久?”

    蒙山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顾屿这是刚到就急着查案,不由得失笑道:“从此地到飞鹰关,就算是骑上最快的战马,也要两个时辰才能到,到那个时候,天都黑了,钦差还是先在主帐营中先宿一夜,等到明日……”

    “明日仍旧要耽误两个时辰,老将军不必多劝,晚辈此时出发,夜至飞鹰关,就在那里宿下,明日一早就可立即查案,早去早归。”顾屿对蒙山行了一个晚辈的礼节,对他的身份来说,已经十分礼遇。

    蒙山从没见过这么风风火火的年轻人,奇妙的是,这个年轻人看上去却不是急躁的性子,反而很有几分沉稳,看着倒不像是二十来岁的青年,反倒像是朝里积年的老官儿,他叹了一口气,也就派了人给顾屿带路,由得他去了。

    飞鹰关之战极为惨烈,陈青临的麾下几乎剩不下多少人了,在陈青临被押送回京候审的时候,蒙山把剩余的几千残兵调到了自己的手底下,也算是个收容,这次派去给顾屿带路兼护卫的,正是曾经的飞鹰关将士,一共两百骑兵,见到顾屿,就是结结实实地大礼。

    顾屿生受了礼,面上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让他们尽快带路,骑射本就是君子六艺之一,为他熟识,而且这些日子马上颠簸得多了,顾屿骑马竟然一点也不输给军中打磨多年的精锐骑兵,一路风尘到飞鹰关时,还比蒙山预期的要早上了那么两刻钟。

    异族大军被打退之后,本该乘胜追击,无奈主将定北侯身死,飞鹰关守将陈青临被抓,也就只能由得异族溃逃,元昭帝暂将西北军的权柄交到了蒙山的手里,这些天蒙山另派了三万守军过来清理飞鹰关,战死的将士尸身,还能辨认身份的发回原籍交由家人安葬,尸身破烂身份不明的,只能就地焚烧,战后尸骨多,怕引起瘟疫,是从来没有乱葬和就地掩埋这些说法的。

    顾屿来时,飞鹰关已经被清理干净,只有地上的焦土还能看出一点鏖战过的痕迹,顾屿到了当时离得近的几个活着将士指认的,陈青临杀死定北侯的地方,询问身边参过战的校尉,道:“当时战场上的情况,你再对我说一遍。”

    校尉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顾屿带来的文书,文书没抬头,这让校尉好过了一些,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回忆道:“当时陈将军让我们排的是一字长龙阵,我在龙腹阵里,异族咬死两侧轻骑兵,龙腹阵几次去救,连带着龙尾首两阵斗得极凶,战况倒是还好,突然侯爷带着兵冲进来,第一冲就冲散了轻骑兵刚刚准备合拢的口子,第二冲断了龙首阵,第三冲直接冲没了龙腹阵,战场上立刻就陷入了混战……”

    顾屿听着,忽然问道:“定北侯的人,杀异族几何?”

    校尉握了握拳头,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侯爷没来之前,异族已亡半数,侯爷来后,阵势几度变化,都未来得及参战,异族就溃逃了,自然杀的人不如我们多。”

    顾屿知道,这是一种委婉的说法,他没有往底下问,只是让随行的文书将校尉所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记下,他又看向了定北侯生前的亲兵。

    军中将领由于红缨显眼,能统率自家兵将的同时,也给了敌军先擒王的机会,武将再勇猛,也抵不过潮水般的前赴后继,故而就算是杂号的将军都会养几列亲兵做为战时护卫,定北侯念旧,跟在他身边的亲兵基本上都是老人了,可以当成半个亲信看。

    顾屿没有厚此薄彼的意思,用同样的语气问那个定北侯的亲兵道:“战场上的情况确实是如此吗?”

    亲兵点头,顾屿又问:“宁远将军杀死定北侯时的情况又是怎么样的?”

    校尉站在边上,脸皮抽了抽,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倒是那个亲兵,听见顾屿这样不客气的话,也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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