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也跟着一起,昭和公主抓了抓脸,有些无措了,她小声地说道:“我不保证……但我会尽力的,要是我不行,就让大哥去闹父皇!”

    似乎找到了底气,昭和公主的声音变得大了一点,顾凝却是想到了太子的受宠,心头一阵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浮上心头,太子的品性,明眼人都清楚,让她不由得想到,假如是顾家出了事,瑞王呢,瑞王是不是也会像太子那样不遗余力?这个答案,她根本都不敢去想。

    回去的路上,顾凝想着自己的心事,陈若弱在为陈青临担忧,反倒是顾峻,一直看向车驾外,似乎想什么事情出了神,一直到车驾骤停,才惊得三人一同回过了神。

    再有十几日就到年关,满打满算顾屿也赶不及回来过年,故而府里虽然多了个女主人,小姐也在娘家过年,瞧着还是比往年清冷一些,顾凝原本很担心陈若弱,没想到她冷静得倒是很快,回府之后有条不紊地处理了家事,面上看不出什么,直到晚膳的时候,她才对镇国公犹豫着提起了白日里的事情。

    安慰的话已经被翻来覆去说了个遍,镇国公也没有多说,见陈若弱想说什么又不敢的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过是刑部大牢,镇国公府这点面子还是有的,想什么时候去看看,就去吧。”

    陈若弱的鼻头酸酸的,闷声叫了声公公,带着一点哭腔,镇国公抬手拍了拍她的头,说道:“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次的案子实属特殊,子章犯的事虽然不小,但到底定北侯过错太大,这次文卿去西北,就算不能替子章全盘翻案,至少死罪是可以免的,你也不要太过忧心。”

    “陈大哥本就无罪,就是定北侯该死!我记得飞鹰关附近是有重兵的,哪有困守十六日无援的道理……”顾峻说到一半,被镇国公看了一眼,只好抿唇不再说话了。

    旁人劝慰十句,都没有镇国公这样身份的人说上一句有效果,陈若弱心头一块沉重的大石被挪开了大半似的,她到底惦记着肚子里的孩子,尤其月份渐长,府上的大夫已经隐隐约约向她透露,她这次怀的可能不止一个,尤其要注意身体。

    陈若弱不是没见过双胞的孩子,只是这样的孩子幼年时多半体弱,有时还会夭折,出生也比寻常的孩子折磨人,要在怀孕之时就精心调理。

    如果这个时候,顾屿在就好了,天大的事,似乎只要躲在他的怀里,就什么也不用怕了,明明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可陈若弱就是觉得,自家夫君比爵位在身的公公都要可靠。

    陈若弱闭上眼睛,用柔软的长枕靠在身后,假装那是顾屿,如今天寒地冻的,虽然有地暖,但陈若弱不习惯让丫头暖床,自己一个人把被褥捂了好半晌才有热气,也有了一点睡意,只是向后一靠,长枕一扁,顿时将她惊醒过来,自己的身后并没有一个温暖可靠的存在。

    鼻头酸酸的,陈若弱艰难地扶着肚子侧过身去,将长枕抱在了怀里,干揉了几下眼睛,死死地抱住了长枕,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顾屿。

    明月东升,西北的冷风灌进牛皮制的营帐缝隙里,吹动盆中的炭火,有几点火星落在了顾屿沾满泥泞的靴子上,很快湮灭,他用笔端撩拨了一下灯盏,本来有些暗淡的烛光顿时变亮了不少。

    顾屿下笔如飞,借着一盏灯火,铜钱大小的字在铺开小半张桌案的宣纸上一个个落下,连换了十几张纸,等到反复看过,才落下了最后一笔,他面上不着痕迹地松缓,将着十几张纸上的内容再一点点地誊写到朝廷规定的卷宗用纸上,前后花了大半个时辰,外头的天也渐渐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放下手里的笔,顾屿拢着烛台走到了营帐的帘子前,刚掀起一点,外头的冷风就把蜡烛吹灭了,营帐内顿时只剩下了炭盆的一点亮光,知道是没法出去了,顾屿回过身,用炭盆的火重新点亮了蜡烛,走到了靠近营帐右侧的一个仍旧用牛皮支棱开的小隔间内,里头一张简易的床榻,是用竹竿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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