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爷爷,瑟瑟发抖,哭得梨花带雨。她太好看了,八岁的我,第一次看到比邻村年轻寡妇还要好看的人。
爷爷也不管她哭得多惨,再抄起擀面杖,作势要朝她身上打去,我跟她虽然不熟,但看着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被爷爷这么打,有些于心不忍,况且她这次并不是来害我的,连忙上前一把抓住了爷爷的胳膊说,“她不是来害我的。”
我刚说完,爷爷扭头过来冲我吼了声,“你个短命的,哪个让你跟他们说话的?!你要是敢求情,老子连你一起打!”
那女娃一直在发抖,哭也不敢哭出声来,爷爷手里擀面上稍微挪动下,她就会猛地打颤,怕得不行,不止不敢哭出声,也不敢开口跟爷爷说话。
我被爷爷吓到了,不敢再开口求情,趁着爷爷还没开始打她,赶忙回屋把她写给我的纸团拿了出来,展示给爷爷看,说,“爷爷,她真不是来害我的,是来跟我报信的。”
爷爷看着我手里的纸团愣了下,再瞥着眼看看被挂在碗柜上的这女娃,眨巴眨巴眼,脸就跟翻书一样,突然就变了,先前还吹胡子瞪眼,眨了个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张笑脸,乐呵呵地说,“是这么回事啊,快些别哭了。”又扭头对我说,“去端盆洗脸水过来。”
爷爷终于停手,我也松了口气,立马去端水,拿洗脸帕,拧好了洗脸帕,爷爷跟我说,“你去给把她脸上那玩意儿擦了,留在脸上有害。”
爷爷说的是他刚才打一巴掌的那红色粉末,我哦了声,拧好了毛巾,踩着凳子上去给她擦了擦脸,期间手指碰到了她脸一下,冰的不行,不过把她脸上红色东西擦完之后,再碰她,她就跟一团空气一样,手直接从她的脸上穿了过去。
她是真的被爷爷吓到了,我给她擦脸的时候,她身子僵直得跟木头似的,不管我怎么动,反正她直勾勾看着爷爷一动不动。
等我擦完了,爷爷顺手把她从钩子上提了下来,然后就是大眼瞪小眼,爷爷满脸乐呵呵看着她,她仰着头满脸惊恐又满脸委屈看着爷爷,泪眼汪汪得,肩膀时不时耸动两下,那是在抽泣。
看了好一会儿,爷爷又问她,“过早了没?”
她不说话。
爷爷扭头跟我说,“去拿几柱香来点上。”
我照做,拿来香点上,爷爷让我把香凑到女娃的跟前,烧出来的烟顺着女娃的鼻子没入了进去,以前听爷爷说过,人吃饭,鬼闻香,香就是鬼的饭。
女娃娃渐渐不抽泣了,我手里的香也烧得差不多了,爷爷这会儿却伸手拍了我脑袋一下,训斥着说,“你不会说话吗?刚才咋不跟老子说她不是来害你的。”
我还没回话,这女娃挂着眼泪往门外走,边走边断断续续说,“我要回去找我阿爹阿娘了。”
我很诧异,她不是说她是说鬼话的吗?我怎么听懂了?
才走没几步,爷爷伸手一把把她给揪了回来,她以为爷爷不肯放过她,又被吓得僵住了,爷爷说,“外面太阳都出来了,你走不了,先在这儿呆着,等晚上再走。”爷爷说完又换了张脸,挂着别扭的笑容说,“晚上回去莫跟你爹娘说今儿的事情,就说你来了,我好吃好喝招待你了……”
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真的,从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