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娃娃被咬得挺惨。”

    我惊了下,心说他说的不会就是到我家的那个女鬼吧,因为她离开的时候,我听见了狗叫声音。不等我说话,这男人从背后取出一把伞来,我都没瞧出他藏哪儿的,我一看这把伞,就是我给那女娃的。

    他问我,“认得吗?”

    “这是我家的。”我连忙说,这把伞是爷爷的,平时都收了起来,上午我在写字台上瞧见了这把伞,就顺手把这伞给了那女娃。

    他眯眯眼一笑,“是你家的就好办了。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见过撑死的人么?”

    “没有。”我很诧异,他怎么一直问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他说,“人撑死的少,因为人晓得饿与不饿。但是兔子和鬼就没这个概念了,他们是没有饿这个概念的,只要面前有东西,他们就能一直吃一直吃,直到撑死为止,就刚才,我就瞧见了一个差点被撑死的女娃娃,都吃肿了,我起先还以为她是自己贪心吃多的,结果一问,合着是有人点了一屋子的香,把她撑成了那样,好在我抢救了她。”

    我听着怎么觉得这么像是在说自己,他虽然脸上一直有笑容,但我渐渐感觉到了一股子寒气,伸手夺过了他手中那把伞,说,“我要回家了。”

    他呵呵笑了笑,目送我朝屋子方向跑去,等我跑了一截儿,他才冲我喊话,“有人来找我告状,说你们村里有个小娃渎神戏鬼,故意用香烛戏弄鬼,再用伞来逗狗咬鬼,你拿了伞,就说明你认了这件事情,渎神戏鬼是大过,晚点我来找你。”

    我听了直打冷颤,回头瞧,背后哪儿还有人影,左右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那人,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再看那土地庙前面,有人刚踩过的足迹,瞧见这,我惊得拔腿就跑。

    还没到屋,突然想起来那个人是谁了,我没见过他,但是见过他的相片,之前有次跟爷爷去邻村做事,在那家神龛旁边看见过一张黑白遗相,刚才见到的那个男人,就是那照片的人。

    不过他死的时候,我才刚出生不久,难怪一直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

    以前听爷爷说起过他,我记不起这人名字,只知道他姓张。但是他很多事情我都听过,一些还十分玄乎,村里不少人都在说他的事情,说这人以前是个十足的懒汉,白天别人下地干活,他就睡大觉,啥也不做,被不少人诟病,农村人不下地干活就没得吃,偏偏他家什么都不缺。

    直到有一天,村子里来了另外一个人,说是专门来找他的,听完村里人对他的评价,那人当场表示不满,而来找他的那个人,也是个远近闻名的懒汉。那懒汉为了解释,说了一桩事儿。

    他说他是阳间阴差,在下面帮土地爷办事,平日里睡觉,是下去辅助土地爷审案了,而他口中的土地爷,就是我刚才见到的那个人。

    当时没人信他的,问他凭什么能当上这阳间阴差,他说考试,下面人手不够,所以打起了活人注意,给活人安排考试,只要考过了就能当,死了之后直接下去任职,他考的稍微差点,就当了个阳间阴差,那个姓张的,考得比较好,就当了个阳间土地爷。

    有人问他在哪儿考试的,他说是城隍庙,还能把城隍庙里的布置说得明明白白,比如里面有关壮缪的石像,还有一副对联,对联写着的还是: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