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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郡主刚在椅凳上坐下,便感觉脚下有一堆毛团向自己跑了来。
为了遮住眼下那两团浓重的淤青,南阳郡主今日进宫特地梳了妆。
白净的脸庞虽因胭脂而多了抹艳色,神情却仍然掩不住虚弱和无力。
看到顾湄。
南阳郡主笑笑:“娘娘什么时候也开始养这些可爱的玩意儿了。”
“寿平出嫁以后,我这宫里便越发寂寞,”熙妃道,“这是邦儿从外头抱来的。”
南阳郡主的眼角轻轻抽动一下:“娘娘这一生,有儿有女,真正的福禄双全。”
“郡主何尝不是。”熙妃走到南阳郡主身前。
小猫崽子还蹲在南阳郡主脚边儿,时不时伸出小爪子挠挠南阳郡主的腿。
熙妃道:“皇上昨日特地来找我,着我好生劝劝你。”
“湄儿那丫头,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熙妃满面不忍,“儿女都是身上割下来的肉,郡主的心思,我焉能不懂。”
一提到女儿,南阳郡主的脸梢便不禁发白。
这多日来,顾湄从未醒过,反倒是南阳郡主,从别处耳闻了颇多遭受瘟疫的病人不治身亡的消息。
她泣道:“娘娘既懂,就该明白,为人母的心情。我知道皇上与娘娘都是一番好意,只是湄儿不好,我如何能放心地下。”
“郡主不仅有女儿,还有儿子,有爹。”熙妃让奴婢上了条热毛巾来,见南阳郡主已经哭花了妆,她亲自替南阳郡主拭脸。
“前些日子睿王爷进宫,他为了湄儿的事情也费了不少心,我瞧见他,头发都快花白了。”
“郡主再为湄儿操心,多少要保重自身,否则让睿王心里如何能安呢。”
说起老父,南阳郡主便更是一阵凄惶。
她是睿王唯一的嫡出血脉,睿王妃早便不在了,睿王在早先的储位之争中伤及了根本,无法再有子嗣。
睿王这一脉,日后只能从皇室旁支中过继子孙。
这也是南阳郡主如此受帝王厚待的原因之一。
南阳郡主掏出手绢拭泪:“连累父王为我操心,的确是我不孝。”
熙妃见她还肯听劝,心稍才踏实一些:“郡主还挂记着睿王爷便好。昨日我听皇上说,宫中太医已经在钻研瘟疫的病情了,湄儿从小就是有福之人,你放心,她定能熬过这关。”
南阳郡主心里仍是没有个准头,她恹恹地应了声,算是作答。
脚边那只小猫崽子却还在不知疲惫地攀着南阳郡主的腿。
南阳郡主半弯下腰,将那小小的东西抱进了自己手掌里头。
小猫崽的眼珠子又圆又亮,在南阳郡主看过来时,还噙着水润润的光。
饶是南阳郡主情绪不佳,也被这家伙哄得心头一暖。
她诚恳道:“着实有几分可人。”
熙妃见橘橘双眼发亮,还毫不见外地蹭着南阳郡主的掌心,便打算做个顺水人情:“这狸奴来了宫里几天,倒是头次这般乖巧,许是与你有缘。”
“不如郡主,将它抱回府上养着罢。”
熙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