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顾湄,也已在南阳郡主身边学了许多世家女的做派,不至于在人前贸然失礼。

    两人客客气气地略一点头,便好似孩提时那些粗浅的不愉快也随着这句客套烟消云散。

    若不是昨晚的梦,顾湄是真的觉得她不会再去记恨,小时候那个无礼的薛向陵了。

    当然,现在说她依旧“记恨”薛向陵,也是有些扯淡。

    她作为郡主的掌上明珠,还不至于这么小家子气。

    只是,少年临出京前那火热的一眼,却蓦地让顾湄心里发慌。

    它皱着脸,觉得猫崽子身上的这堆肥肉,都有朝不保夕之感——隐约好像是被什么人给惦记上了。

    薛向陵刚准备上马车,就发觉这小崽子今天的兴致实在是不高。

    他捞起落在他身后大半截的崽子,轻声问:“你到底想不想出去?”

    小猫把头耷拉在他胳膊上,没有吭气。

    薛向陵想起猫崽子的反常是从今早开始的,便轻轻拉了下它的耳朵:“平常也没瞧见你有起床气,今儿是怎么了。”

    他微微侧首,沉声道:“莫非,你看到了我昨晚写的那篇《猫肉如何吃》的文章?”

    顾湄闻言,迅猛地一抬头,蛮横瞪了眼薛向陵。

    好啊!你还写这种文章!

    果然是坏蛋,没心肝!

    薛向陵笑说:“随手一写的,岂会真的吃你肉。”

    顾湄哼哼唧唧,一肉爪把他打算摸自己头的手给踢开了。

    薛向陵道:“好好,别闹了,马上寿王府就要到了。咱们可以窝里横,但是不能到了外人跟前,还闹个没脸。”

    他特意轻扯了下小猫崽半耷半立的耳朵:“晚上回去,再给你做鲫鱼吃。”

    顾湄卧在薛向陵膝上,它转过去头,没再看薛向陵,老大不情愿地动了动身子,算是回答。

    薛向陵这才抚摸着猫崽子头顶处毛茸茸的软毛,闭上眼,小憩了一会儿。

    寿王及冠以后出宫建府,作为亲王,即便其不为元光帝所钟爱,寿王府的地段那也是一等一的好。

    马车行一时便到了。

    寿王亲自站在门口,笑着与前来祝贺的人打招呼。

    因为是纳侧,所以女眷那边由寿王妃来亲自主持。寿王纳侧办的不算张扬,但有头有脸的人,或者说这京中,寿王有意去拉拢的人,他都给撒了帖子。

    寿王娶正妃时,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他作为皇五子,他娶妻时,还有几个弟弟尚不懂事呢,京城里的情势也不是这样。正好借着纳侧之名,好好探一探这京里的浑水。

    薛向陵自车架上下来,还没来得及将猫也抱出来。

    寿王便大步上前,一脸亲热地道:“早听闻过阿陵昔年在淮扬与薛老侯爷一同抗击海盗的美名,难得的少年英雄啊,快请进。”

    薛向陵神情冷淡:“殿下谬赞了。老父卧病在床,无法来祝殿下纳侧之喜,还请殿下见谅。”

    “诶,这是说哪儿的话,自然是身体重要。薛老侯爷乃朝之肱骨,该多多养病才是。”寿王热情地一笑,

    说完了客套话,薛向陵才旋身,去将马车里的猫捞了出来。

    这下,寿王的脸色便有些绷不住的好看了,他瞅瞅躺在薛向陵怀里打哈欠的小猫,尴尬地笑笑:“阿陵怎还带了只狸奴来?若是贺礼,未免也太贵重了。”

    薛向陵微一皱眉,奇怪地看了一眼寿王,不知道他这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幸得有个声音及时插了进来:“皇兄真是说笑了,以阿陵这宠猫如命的性子,我向他要了几次他都舍不得给,又怎会将狸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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