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顾湄的眼眶逐渐湿了。

    做猫的时候,总觉得了无生趣,只临死的时候才觉得可惜。

    陪在你身边的时间啊,还是太短了些。明明答应过你,活久一点。

    我食言了。

    别怪我,好吗?

    最遗憾的事情,还是没能听到你最后叫一声我的名字。

    在末了的瞬间,顾湄脑海里细碎的段落缓缓拼凑齐了。

    满脑子里,都是它刚刚入淮阳侯府的时候。

    薛向陵的不苟言笑,薛向陵摸它毛时颤抖的双手,以及常常被他念叨在嘴边的那句“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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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满庭萧瑟,顾府。

    两个丫鬟端着水盆和巾帕,正准备像往常一样,给自家姑娘擦脸擦身子时,躺在床上的姑娘,却轻轻动弹了一下。

    一个丫头唯恐自己看错了,忙拉住另一人的衣袖:“花枝,姑娘,姑娘好像醒了!”

    被唤做花枝的人,忙拧干巾帕上的水,凑到床边去细细看了眼,片刻后,她方道:“没动静,是你眼花了罢。”

    这话刚落,顾湄却在刹那间睁开了双眼。

    她如梦魇般,还没回过神,便先用双手去揉了揉自己的脖颈。

    两个小丫头均被吓了一跳,花枝反应快些,激动地连声道:“姑娘,是姑娘吗,姑娘真醒了?”

    顾湄僵硬地转过头看她们。

    花枝顿时流下泪来,她哑声道:“张太医说了,只要咱们姑娘能睁开眼,这劫难关便算是过了。奴婢这便去请老爷和郡主来。喜鹊,你好生看着姑娘。”

    喜鹊也满脸激动,一连道了几个“好”字。

    顾湄本人这些日子都是吃的流食,精力不足。幸好喜鹊伺候她多年,又是个有眼色的,喜鹊先喂顾湄喝了一杯水,又吆喝着让小厨房送了点吃的来。

    顾湄这方才有力气。

    她侧首,轻声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十月初三,姑娘足足躺了一个多月呢。”喜鹊回道。

    十月初三,寿王纳侧正好是十月初三。

    也就是说,小十七被赵庚杀了以后,她立刻就回到自己身体来了?

    “什么时辰了?”顾湄又问。

    喜鹊道:“刚过亥时。幸好今天府上事多,奴婢与花枝歇息得晚,否则姑娘醒来,奴婢们都不知道。”

    乍一回到自己身体里,顾湄心里实有千百个疑问想问。

    关于自己的病情,关于顾浈,还关于,薛向陵……

    顾湄捧着水杯,迟疑了一下,问道:“近来,京城里,有什么热闹的事吗?”

    “姑娘这样昏迷不醒,奴婢哪里还有看热闹的心情。”喜鹊颓丧了一半,忽又记起什么。因这热闹是新鲜出炉的,所以大家口耳相传,喜鹊还记得清。

    她道:“不过,今天正好寿王纳侧之喜,奴婢听说,好像是,出了一件稀奇事儿。”

    顾湄抓着瓷杯的手一紧,她心如乱麻,轻轻道:“什么稀奇?”

    “淮阳侯与晋王殿下,还有祁公子似乎在寿王府打了起来。”

    “打了起来?”顾湄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差点脱口而出,要问薛向陵有没有受伤。

    话在嘴边,幸得忍住了。

    喜鹊道:“是啊,仿佛是因为一只猫。”

    “奴婢听说,是晋王殿下把淮阳侯的猫扔进了寿王府的池子里,后来淮阳侯知道了,也要把晋王给扔到池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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