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爵位给顾湄了,没想这丫头,要的恩典,却如此出人意料。

    元光帝眉头凸起,他顿了顿:“你要什么?”

    “湄儿想要,陛下免了淮阳侯的禁足。”顾湄以为元光帝是没听清,便口齿清晰地又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元光帝道,“你可知他为何被禁足?”

    顾湄点头:“知道。”

    她言简意赅道:“因为他揍了晋王叔。”

    话音刚落,顾湄便听到旁边有咳嗽声传来,是睿王喝茶被呛着了,顾湄连忙伸出小手给外祖父拍背,扭头却见到熙妃也一脸忍俊不禁。

    顾湄皱了皱眉,鼓起脸,问元光帝:“不是因为这个吗?”

    元光帝无奈认可道:“是……”

    只是外人不会像你说得这么直白,大多数人都是说淮阳侯与晋王起了争执,至于最后是个什么结果,大家都明眼地略去了。

    否则,会太伤晋王的面子。

    元光帝道:“薛向陵以下犯上,朕仅令他禁足,已是从轻处置。若连禁足令都解了,皇家尊严岂不是荡然无存,日后,臣子们若争相效仿,天威何在?”

    顾湄扁了扁嘴,低头说:“晋王叔便是知道陛下会偏袒他,所以才有恃无恐。”

    “你说什么?”元光帝瞪着眼,轻轻一拍桌子。

    睿王和熙妃都在背后默默伸手,拉了拉顾湄的衣服。

    顾湄眉清目秀的脸也微微一白,她低头道:“湄儿说错话了。”

    “我只是觉得,在淮阳侯心里,他的猫,或许,就和我在外祖父心里是一样的罢。虽说畜生不能与人相提并论,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从小养到大的狸奴,有天忽然被人所害,再也不会出现了。我不知道,这事儿放在陛下身上会怎样,但若是放在我身上,我必然也会有将那人抽筋剥骨的想法。”

    顾湄看了元光帝一眼,盈盈低下头,轻声道:“湄儿听说,陛下知道熙妃娘娘养的鹦鹉被人欺负掉了一根毛后,险些把那小太监拖去剁手。陛下连一根毛都尚且怜惜,何况,淮阳侯是失了整只猫。”

    顾湄说完,见殿里一时竟无人做声,也不知自己到底是说得好还是不好。偏偏她刚才又惹了元光帝生气,此时不敢再直视龙颜,只好低着头,默默看自己鞋面的颜色。

    片刻后,元光帝的笑声传到了顾湄耳边:“敬达啊,你这个外孙女,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比你和南阳,都才思敏捷,竟把朕都说的哑口无言了。”

    睿王忙谦说,不敢。

    “刚才还滔滔不绝,如今怎么又低着头,装鹌鹑?”这话,明显是元光帝对顾湄说的了。

    顾湄闻言,犹疑地抬起脑袋,小心翼翼看了眼元光帝,见他脸上并无愠色,这才敢展露笑颜。

    其实顾湄自己,倒不如何怕,只是害怕好心办坏事,连累了薛向陵。

    元光帝饶有兴致道:“那依湄儿的看法,此事,该如何处理?”

    “晋王叔害人……害猫在先,禁足无可厚非,此事对淮阳侯却无异于天降横祸。我听说,淮阳侯当日在寿王叔府上的池子里,找猫的尸首都找了半个时辰,既然他又伤人又伤了心,湄儿斗胆请陛下,提前解了淮阳侯的禁足吧。”

    顾湄旧事重提,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真像一潭清澈的小溪流水。

    元光帝道:“可。朕既金口玉言,说要赏你恩典,便允了你所求。”

    “不过,你得告诉朕,为什么替薛向陵求情?”

    顾湄点头,她眨了眨眼,低声问:“那我可以,单独与陛下说吗?”

    元光帝喜欢顾湄这点世故里不含杂质的纯真,也喜欢顾湄独自与他分享小秘、密的表情,便笑说:“自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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