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新上的茶水,姿态娴雅,只是神情,有些谨慎淡漠,仿佛正在被什么事情烦恼。

    听到有脚步声,祁世昭方魂不守舍地回过神。

    见到顾湄前来,他眼神略有波动,从黑眸中透露出了一股含蓄的温柔,祁世昭轻唤道:“湄儿。”

    这年头,风气不像后代那么死气沉沉,同辈之间互称姓名,是平常之事,顾湄倒不觉得有什么孟浪的地方。

    她一点头,上前去,帮祁世昭的茶杯里头另添了点热水,信口问说:“世昭哥,怎么今天来了?”

    祁世昭微微一笑道:“听说你醒了,早该来看你。只是,前些时日被陛下禁足,今儿才能得空出府。”

    顾湄一怔,这才知道,原来薛向陵和赵庚起了争执的事情,祁世昭也被牵连在其中。

    她放下茶壶,走到祁世昭另一旁的椅凳上坐了下来。

    祁世昭半垂着首,正以侧脸面向顾湄。

    顾湄觉得有些不对,便伸长了脖子,戳了戳祁世昭的胳膊。

    祁世昭在略显惊愕之下,扭过头去。顾湄发现,他的左半边脸上,竟然有淡淡的青肿。

    虽说已不甚明显,但是祁世昭肤色白皙,若细看,仍能察觉出,他两半边脸的不同之处。

    顾湄大惊,拽着祁世昭的袖子不放,她错愕道:“闵靖公又打你了吗?”

    闵靖公动辄便对祁世昭动用家法,这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如果从前的顾湄,还对此事半信半疑,那做过十七以后,顾湄便明白了。

    闵靖公会这样,多半是继室陈氏的功劳。

    见祁世昭脸上带伤,顾湄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闵靖公。

    祁世昭浑身僵硬了一下,没料到顾湄会提及此事。片刻后,他方恢复从容,他镇定道:“无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磕地。”

    磕地?

    磕能磕成这样吗?

    顾湄盯了祁世昭一阵子,见他神色微有闪避,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她便松开了祁世昭的袖子,不再多问。

    “我脸上的伤不过是小事,你的瘟疫初好,才更应该惹人关心。”祁世昭察觉出顾湄今日有些沉默,便主动笑说,“瞧你仿佛瘦了,这些日子,可要多补点。”

    “瘦了才好呢。”

    顾湄嫌弃自己微胖,这从来不是什么秘密。闺中聚会的时候,还有些女孩儿,喜欢拿此事调侃她。

    薛瑶以前就是其中之一。

    祁世昭道:“你原先便是极好的,多一分虽腻,少一分却无味,不知道让多少姑娘羡慕。”

    “世昭哥,又在哄我开心。”顾湄客气地嗔了一句。

    “本是实话。”见顾湄面露娇憨,祁世昭的神色不禁也微有松懈,他道,“说来,我这次能解禁足,得多谢你,在陛下面前进言。”

    顾湄尴尬地抓起茶杯,呵呵地应了一声。

    总不好告诉祁世昭,她其实是为了薛向陵,你只是顺带的那一个吧?

    顾湄一边尴尬,一边端起茶碗,轻轻吹着热气。

    茶碗上氤氲而升的白雾轻微地遮住了她那双澄澈的眼睛,她抿一口茶:“世昭哥客气了。”

    祁世昭笑笑,正打算再说些什么时,花枝却进来,先欲说还休地看了眼祁世昭,而后,才转身对顾湄道:“姑娘,淮阳侯也到了门口呢。”

    为什么要用“也”?

    花枝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看到前厅的祁公子时,花枝便在这脱口而出的话里,加了个“也”字。

    她是觉得,今天府上,有些太热闹了。

    祁公子和淮阳侯像是约好了一般,两人来拜见,相隔不过半柱香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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