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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湄系好披风的带子,又连忙弯身给自己穿上鞋袜。
“爹既然回来,母亲肯定也睡不着了,我去她房里找她说话吧。”顾湄边说话,边搓着还有些冷意的手。
她去桌旁,灌了口热茶。
顾伯言顾大人是一向不爱拿军政上的事情与家里人说的。九门提督原就是个至关重要的位置,非帝王亲信不能上任。
顾伯言能坐稳九门提督,一是靠自己能力,二呢,多多少少也是因为元光帝亲近睿王与南阳郡主一脉。
若是川蜀那边真有异动,顾伯言肯定不会同顾湄说,可南阳郡主就不一定了。她身份特殊,没准还能从顾伯言跟前旁敲侧击到一点事儿。
“母亲。”顾湄轻手轻脚地敲了敲南阳郡主的屋门。
顾大人夤夜回府,本没有惊扰家里人歇息的意思,因此直接去了书房睡。此时,院子里,竟不见他的人影。
听到顾湄的叫唤,南阳郡主身前的一个大丫鬟前来开了门。
“姑娘这是没歇息,还是刚醒呀,”丫鬟见顾湄的脸色白里透红,不像熬了一宿的模样,才略略放下心,她道,“郡主还在穿衣,姑娘还未用早膳吧?不如随郡主一道吃些。”
“好,”顾湄边探身进了屋子里,边回说,“我早上同母亲一起吃。”
丫鬟于是立刻去令小厨房多添了几道小菜。
顾湄进去时,南阳郡主还未簪好发。
冬日里,衣裳繁冗,穿戴起来本就更费工夫,南阳郡主刚披上夹袄,便见着顾湄眨着那双娇媚的眼睛,面露狡黠。
南阳郡主招手让她过来。
顾湄于是笑嘻嘻凑到了床榻前。
“昨夜里犯事了?”小时候,顾湄每每瞧见了一个什么很想要的东西,或是调皮失手打碎了花瓶,都是用这幅心虚又讨好的样子看着南阳郡主。
南阳郡主已经有了经验在先。
顾湄道:“哪有,我都多大了,怎么还老会犯事呢。”
南阳郡主伸手,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间,她打眼看着顾湄:“既没犯事,怎一大早跑来找我。”
“爹回府时候的动静把我惊醒了嘛,”顾湄揉了揉额头,随口问说,“爹是一晚上没有回来吗?”
南阳郡主也是起了床才知道,昨儿顾大人没在府里歇息。不过这倒没有瞒着顾湄的必要,反正顾伯言昨夜也不是宿在青楼。
“你爹眼下正忙,恐怕在府衙里将就了一晚。”南阳郡主道。
顾湄大惊小怪说:“年关的时候,爹从来都这么忙吗?我怎么记得去年,爹还闲着呢。”
南阳郡主其实也不知道顾大人这段时间究竟有多忙,只好道:“每年的光景不同,自然不可一概而论。”
“母亲也不知道吗?”顾湄一下看出了这是南阳郡主的推托之词,她笑道,“我倒是听说,因为今年川蜀那边多生事端,所以才忙了些。”
“何处得来的消息,”南阳郡主只以为她这是小孩子的话,并没放心里去。她见顾湄穿戴整齐,不由问说,“今日又约了薛瑶吗?”
顾湄自病好以后,便常和薛瑶有往来。有时候是薛瑶过府来看她,有时候是顾湄去薛府找薛瑶玩,。
所以一见顾湄今日起了个大早,又这般兴致勃勃,南阳郡主本能地便以为她是要去薛府。
顾湄还有些不好意思,她今日确实是打算往薛府走一遭,但不是为了薛瑶,而是为了薛向陵。
她记得,去川蜀平乱的大军里头,左右先锋分别是赵邦和薛向陵。如果川蜀是真的爆发了动乱,那么薛向陵可能不久后就要离京了。
顾湄隐晦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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