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剑眉星目,淡淡地扫了过去,颇有几分不怒自威。
熙妃眼看情势不好,已悄悄地在桌底下,轻拉了拉赵邦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过分。
赵邦毫无所觉,还在昂着脖子与元光帝对视。
元光帝道:“朕答应过你,会做考虑,没说一定。可如今看来,显然是祁世朗的本事更适合去川蜀。况且,他二人都是闵靖公之子,莫非对你而言,有何不同吗?”
元光帝俊眉一挑,他最后一句话里,已有判定赵邦和祁世昭结党营私之意。
赵邦沉默着,抿唇不做声。
熙妃忙一边为元光帝添满酒,一边笑道:“陛下可是忘了。闵靖公家的那位小子,祁世昭,也与邦儿一般大,他与淮阳侯,都曾在幼时,做过邦儿的伴读呢。邦儿孩子心性,自然与他们亲近一些。”
元光帝微一颔首,缓慢道:“倒似乎是,确有此事。”
“少年朋友,难免容易交心。”熙妃说,“陛下不是也这般嘛。”
元光帝笑笑,仿佛是想起了年轻时候的往事,神色和缓不少。
熙妃趁这时候,狠狠地拉了一下赵邦的袖子,示意他切莫再要与元光帝对着干了。
赵邦恹恹地叹了口气,他接过酒壶,向元光帝斟酒赔罪。
元光帝遂又嘱咐了他一番,出征时需注意的事宜。
待食满酒酣,元光帝走了以后,赵邦才头大地在万安宫里抱着胸走来走去。
“唉,母妃你不知道,”赵邦捂着脑袋说,“我今天都已经告诉了世昭,会带他一同去出征。如今我和阿陵都榜上有名,他却被他弟弟顶替了,这让我日后如何见他呢?”
熙妃挥手,先遣退了部分宫里的人,才又笑说:“我不知道,莫非你知道?”
“今儿下午,你景尚姑姑,特地进了宫一趟。景尚的驸马,当年是在战场上为了掩护你父皇和你睿王叔,才会中箭身亡。”
“你可知道,闵靖公的继室陈夫人,在出嫁以前,与你景尚姑姑最为交好?”
“她向你父皇开了这个口,陛下根本没有理由拒绝她。”熙妃道,“行了,别在我眼前绕圈子,有话坐下说,被你绕得眼前直在打转。”
听说是有长公主出马为祁世朗作保,赵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愤然道:“景尚姑姑一向不理朝政,没想到也会搀和到这种事情里。”
“唉,所以,是一点儿转圜余地都没有了,对吗?”赵邦一口气灌了口凉茶,他贼心不死,还眼巴巴地瞅着熙妃问。
熙妃道:“对,一点儿余地都没有了,你最好不要因为这件事,再与你父皇起任何争执。”
“陈夫人平时看着闷声不响,可她出身卫国公府,姐妹也大多嫁给了宗室权贵,卫国公本人还是你父皇眼前的股肱大臣。”熙妃脸色沉了沉,她沉声道,“所以,闵靖公府的事情,你少搀和。”
赵邦大声叹气:“母妃让我如何不搀和。世昭与我,是朋友。他早年丧母,舅舅家也不给力,如今又因为一只猫,与阿陵起了争执。若我再不管他,他在这世上,可就真无亲无故了。”
“他有爹,有继母。”熙妃冷笑说,“怎么偏偏要你去管?”
“再有,他的亲娘舅和长寿宫那位,可是同气连枝,如何就无亲无故了?”熙妃单手握拳,狠狠地打了一下赵邦的脑袋,“我也与你实话说了。你小时候,我原本就不满意他来给你做伴读,只是京城里一时也找不到适龄的公子。”
“现在我告诉你,无论你们多亲近,他骨子里,都和惠妃流的是同一部分的血。”今日已说了这么多,熙妃干脆一口气,全提点完了。
她冷冷道:“你日后,少因为他,在你父皇跟前出头。你的亲兄弟,是你大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