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顾伯言一眼,这才继而转首问道:“惠妃娘娘与陛下都无反对之意吗?”
“郡主姐姐说笑了。”赵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母妃与您也是交好的。大姑娘虽不是郡主所出,但也是您亲自教养长大。您的家教,母妃与我,都信得过。”
赵庚以为自己拍了个恰到好处的马屁,熟不知顾伯言和南阳郡主听了这话,各自的心都凉了半截。
顾伯言紧抿住唇,南阳郡主脸上的笑意也一僵。
十几年的夫妻默契,两人不由自主地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睛里看到了尴尬之意。
最后,还是南阳郡主说:“殿下匆匆而来,我与老爷都没个心理准备。”
“顾浈已到了适嫁之龄,先前,我们也为她选好了人家。”南阳郡主笑说,“虽不如殿下尊贵,可也是清白的府邸。真要顾浈悔婚嫁您,只怕也得好一番说道才行。”
这些小事,赵庚在来顾府之前便已经料想到,他得心应手地说:“是我思虑不周。”
“郡主看这样如何?”
赵庚笑说:“我回宫后,向父皇请一道赐婚圣旨来,既给了大姑娘面子,也好让郡主和顾大人有个交代。”
话说到这里,南阳郡主和顾伯言便知道,这位晋王是非要娶顾浈不可了。顾伯言说:“不必。”
“既然是要嫁女,总得准备才行。殿下还是先回,过些时日,我再派人去晋王府商议。”顾伯言虽退了一步,但还是面色不善。
赵庚见顾伯言的态度已有松动,也晓得勿要得寸进尺的道理,忙低声道:“顾伯父客气了。应该是我来顾府商议才是。”
赵庚走后,顾伯言静默片刻,轻声叹气。
南阳郡主也苦无法子,郑妈妈上前来,替她轻揉着额前的穴位。南阳郡主敛容说:“赵庚这孩子,我多少了解一二。他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
她一顿,轻声道:“顾浈的婚事,或许真的要重新考虑了。”
顾伯言又如何不明白?
他恨声道:“可凭她的品性,怎能当得起王妃?若真嫁去了晋王府,是祸不是福!”
“浈儿这孩子无德无能。趁陛下这会儿尚未知晓,我非得去面圣,将这婚事推掉不可。否则,不止是顾浈的祸事,更是我顾家的祸事。”顾伯言说着,急忙忙便起了身。
他挥手让管家取一套朝服过来。
这个时辰,朝会想必也散了,正是面圣的好时候。
然而,还不等顾伯言出门,顾浈却得了消息,匆匆赶了来。
她显然是换了一身的新的衣裳,簪发也是刻意打理过,昨夜里她在祠堂跪了一宿,今早又没用什么膳食。
她的面孔看着有些苍白,可顾浈的眼眸很亮,像是被围困的孤狼,终于找到了救星似的。
顾浈牢牢地抓住了顾伯言的衣袖,她凝神问道:“爹。我听说晋王来提亲,是要娶我吗?”
顾伯言偏头看她,见顾浈脸上粉黛轻施,头上的簪子更是顾伯言的遗妻所赠,顾浈轻易从不肯戴的。
顾伯言勉强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句话来,他道:“你看你,如今还有半点贵女的模样吗。”
顾伯言拂开顾浈的手,边摇头边接过朝服换上。
顾浈听顾伯言没有出言反驳,心里一喜,再环视左右,见一屋子里全是提亲时的东西,眼神更是开始飘忽。
她低下头,紧紧地攥住了手心里的帕子——顾湄虽然没死,但世昭哥也没骗她。晋王真的来提亲了!
她马上就能做晋王妃了吗?
顾浈暗自得意着,这王妃的品级,比南阳郡主还要高呢。若晋王再好运一点,来日君临天下,那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