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甜吗?”顾湄边说,边笑着露出了嘴角边那若隐若现的梨涡。
一入夏,她的脸便常是红彤彤地,像是树上长着的红苹果一般。
顾伯言看着女儿娇嫩的脸,心里更是难过。刚刚才养大的孩子,这就要被大坏蛋给骗走了。
他沉默了稍许,叹息道:“湄儿。”
“怎么了,爹?”顾湄放在桌上的莲子都剥完了,她扭头,正打算从身旁再抓一把,摊在桌上。
顾伯言说:“淮阳侯,如今正在咱们府上。他与我说,想要娶你。”
顾湄一怔,那圆滚滚的莲子心即刻从她手上溜掉了好几个。
顾伯言继而道:“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顾湄吓了一跳,她的两只手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捧在手上的莲子霎时撒了一地。
顾湄磕磕巴巴地说:“婚姻之事,自然由爹娘来决定……”
“你愿意吗?”顾伯言见她意思不明,不由顿了顿,以为顾湄这是不喜薛向陵的意思,忙说,“你若不愿,爹这便去回绝了他,也好彻底断了他的心思!”
顾湄那张白瓷似的脸顷刻间像火烧一般,也不好说“愿意”或者“不愿意”,她拿起茶杯,掩饰性地喝了口茶。
然而,那茶水本是顾伯言来了以后,花枝新添上的,还滚烫地冒着泡泡。顾湄不要命地一口吞下去,险些给五脏六腑都烫出了血来。
花枝眼疾手快地先接过了茶杯,顾湄忙把那口热茶吐在了手帕上,她边吐舌头,边轻声地咳嗽。
“怎么这么莽撞?”顾伯言小心地拍着顾湄的背。
顾湄现下整个人,都像是一个新出炉的烟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她满脸通红地说:“没,没事……”
花枝实在看不过眼,小声道:“老爷,姑娘不好意思说,但是老爷心里应该已经明白了……”
顾湄重重地扯了一下花枝的衣袖,示意她住嘴。
顾伯言则抿了下唇,他将顾湄的坐姿扶正,一手还在帮她缓着气,语气却已换了一种:“湄儿,这关乎你的下半辈子,爹想听你自己说。”
顾湄抬起头,望着顾伯言。
顾伯言脸上的神情很沉静,似乎是真的在认真等顾湄的答案。
顾湄复低下头去。她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的是一张俊眉星目的脸,一下又想到了薛向陵着花枝偷偷递的纸条——“我与十七不出门”。
顾湄的眼睛轻轻眨了眨,她声音很低,却透着坚定:“愿意。”
顾伯言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轻轻地拍了拍顾湄的背,沉吟少许后,才终于起身走了。
喜鹊尚未反应过来,她呆呆地凑到花枝跟前问道:“老爷什么意思啊,咱们姑娘,这是要嫁人了吗?”
花枝笑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或许是了。”
喜鹊说:“嫁给淮阳侯吗?”
“那也挺好的。”喜鹊自问自答道,“薛家大姑娘不难相处,淮阳侯又是独子,不过……”
喜鹊咬着嘴唇说:“那薛家传宗接代的任务,岂不是也负在姑娘一人身上了?”
顾湄本还想当做没有听到她们俩的窃窃私语,结果喜鹊这丫头越说越离谱,顾湄终于忍不住,操了个橘子砸过去。
她单手叉着腰,一张小脸白里透红,带着张扬的怒意:“晚上不想吃饭了是不是?”
喜鹊忙摇头,佯装着找活干,飞速溜了。
顾湄这才平复下又气又羞的情绪,她抹了抹头上的汗,心头还忍不住扑通扑通乱跳。
什么传宗接代,死丫头,没影的事,也胡说!
顾湄的脸不禁又红了。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