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言语,以为他默认了,只硬着头皮能替亲姐解释:“我阿姐她方才多喝了几杯酒,神智不大清明了,还望世子见谅。”

    晏归澜挑了挑眉:“表妹一直都是如此?喝醉了酒就对着人胡乱轻悖?”

    他以为会得到肯定或是否定的答案,谁料沈燕乐面上带了些怒意和愁闷,他轻叹了声:“世子误会了,阿姐自然不会如此,她也并不是生下来就行事这般无忌的,只是小时候...”

    晏归澜一直觉着沈嘉鱼颇为矛盾,明明不喜欢男人碰自己,却落下个爱调戏美男的名声,他正要听听沈燕乐的说法,沈嘉鱼却被夜风呛得咳嗽了几声,冷的抱着膀子缩了起来。

    他蹙了蹙眉,走过去扶起她:“罢了,此事以后再说,先把她安置妥当。”

    沈燕乐也听见她的咳嗽声,他心里也焦急,干脆弯下腰直接把阿姐背了起来,晏归澜瞧见他的动作,稍稍一顿才让开路。

    沈燕乐一路背着她回了客院,把她交给侍婢,又是好一通折腾,她这才终于肯消停躺在床上。既然她的嫡亲弟弟在此,他自然不能随意进去,干脆就坐在院外的桌边等着。

    沈燕乐身为男子,也不好多待,吩咐完婢女便走了出来,他见着晏归澜,讶然道:“世子还在?”

    晏归澜面不改色:“表妹扰我拜祭在先,屡次轻薄我在后,难道我不该讨个说法吗?”

    沈燕乐嘴巴张了张,先是诚恳致歉,然后才犹豫道:“我告诉世子一桩秘事,还望世子不要外传。”

    晏归澜挑了挑眉:“你说。”

    沈燕乐眉间有些阴郁冷厉,捏着眉心沉默片刻,才开始慢慢讲起来。

    其实沈嘉鱼小时候只是被家里宠的调皮捣蛋,但离纨绔还相去甚远,直到她六七岁的时候跑丢了一回,沈家上下都急的不行,直到下午才在一豪商家里找到她,那豪商禽兽不如,嗜好年幼的女孩,沈嘉鱼被找到的时候他虽然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但当时她也吓得哭都哭不出声。

    沈至修暴怒之下直接命人把那豪商剁碎了喂狗,沈嘉鱼至此也落下了见着男人就害怕的毛病,后来又是寻医问药又是家人安慰,她才有所好转,偏偏有一回秦王家的世子来沈家做客,见她生的玉雪可爱,就抱着逗了逗,秦王世子当时也不过十二三岁,只是见小妹妹好玩就逗了逗,恰巧那时沈嘉鱼正在好转期,给吓得嚎啕大哭,从此就落下病根了。

    等她渐渐长大,对男人的惧怕之心总算淡了不少,只是心里还有阴影,对婚嫁之事没有半点期待,对男欢女爱更是钝钝的,可自打她十二三岁就陆陆续续有人上门提亲,沈嘉鱼干脆想了个歪招,索性坏了自己名声,总算能拖个几年。

    晏归澜听完已是满目冷意,沈燕乐叹了口气:“阿姐往常也无非是张扬几句,不会真的对人做什么,今日也只是喝醉了酒才会冒犯世子,并非有意为之。”

    晏归澜垂下眼眸,微微颔首。

    ......

    沈嘉鱼有点好处就是醉酒醉的快,醒酒醒的也利落,一盏醒酒汤下去,身子已经能受控制了,只是神智还不大清醒,她皱眉抱着被子坐了会儿,恍惚中觉着自己还在梦里,但是梦里的晏归澜跑哪儿去了?

    她这边正想着呢,晏归澜已经推门进来瞧她了,她怔了下,慢慢地握住他的手臂,让他转过身来正对着自己,很是费解地皱眉:“我怎么觉着你在梦里比现实中还俊俏呢?”

    晏归澜:“...”

    沈嘉鱼下意识地捏了捏他结实手臂,这才觉得哪里不对,等理智慢慢回笼,她一点点煞白了脸。

    “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