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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玉朝。西北境。
寒风萧瑟,卷起漫天黄沙。
放眼望去,一片片起伏的山岭,尽呈灰黄,见不到一丝半点的绿色。天空万里无云,地面河溪断流。一块块田地裂开了巴掌宽的缝隙,地里连一支草根都找不到,早就被饥民连根吃得干干净净。
金城。
大玉朝西北重镇,地扼五关,横锁两河,乃是大玉朝沟通中原和西北的咽喉要害。
大旱数年,往日流经金城,河道宽达二十余里的‘沧水’、‘澜水’两条大河,如今河面宽只有不到三十丈,水最深处,也只能勉强淹过人的膝盖。
城外,萧瑟的大地上,简陋的地窝子密密麻麻,好似鼠穴。无数衣不遮体的流民蜷缩在地窝子里,绝大部分人死气沉沉,宛如僵尸;小部分人通体冰冷,已然成了僵尸。
一条绳索从金城的城墙东南角垂落,几名黑衣男子顺着绳索,轻巧的攀援而下。
附近的地窝子里,数百个人头‘唰’的一下,整齐划一的探了出来——他们听得动静,以为是城内三日一次的放粥人出城了。结果看到是有人垂绳而下,这些流民又整齐划一的,将脑袋缩回了地窝子里去。
节省每一分力气,哪怕外面杀人放火,也不多管闲事,静静等待城内善心的大户人家,施舍的下一顿稀粥,这是流民们的生存哲学。
“他大,下一次收孩儿的大户,啥时候来啊?”地窝子中,一个饿得奄奄一息的女人有气无力的问着:“我前几个月就说哩,那白莲,是心善的,给咱们留活路呢?”
“跟着他们走,也没啥不好,起码能吃口饱的。”
“他大?他大?你怎么了?”
不多时,地窝子里就响起了悲绝的哭声。但是也仅仅是哭了两三声,哭泣声就停了下去。那女人,实在是饿得连哭的声音都没有了。
旁边的几个地窝子里,几个摇摇晃晃,瘦得皮包骨,眼睛透着不正经的淡红色的女子,宛如行尸走肉一般行了出来。他们相互看了看,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两把锈迹斑斑的缺口菜刀,一步一晃的朝着刚刚哭声传来的地窝子走去。
“他嫂子,人死了,也就解脱了。您得替咱们这些活着的人想想啊?他是你男人,多给你三根手指罢?”
几个从城内出来的黑衣人,撒开大步狂奔。
他们身形魁伟,奔跑的速度堪比奔马,他们从密集的地窝子旁狂奔而过,带起沉闷的破风声。所过之处,就有男女从地窝子里爬出来,双手捧着细细的线香,青烟袅袅中,向他们顶礼膜拜。
隐隐的,有‘白莲降世,得享太平’的咒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几个黑衣人顺着沧水河岸疾走七八里地,向南边一拐,就顺着一条径道进了山。顺着径道在山中穿梭了没几里地,前方两山对峙,有人砍伐木料,在两山之间的谷口,修建了一座宽有三里许,高有五丈开外的寨墙。
寨墙上,身穿灰色制服,戴着大檐帽,打着绑腿的士兵,扛着步枪,笔挺的矗立着。
一番口号对接后,几个男子径直进了山谷。
这是群山之间,一片最宽有二十几里,长达百多里的山谷,山谷中,密密麻麻的搭建了无数的茅草房,大白天的,一队队身穿灰色制服的青壮,正在高亢的歌声中,或者做基本的队列训练,或者正在排队打靶。
稍远的地方,还有大群士兵围在各色火炮旁,认真的学习操炮技巧。
不时有大小口径的火炮‘嘭’的一声响,训练弹就呼啸着飞出,在山谷尽头陡峭的山坡上打出一点点不起眼的粉尘。
山谷中,有一条岔道,顺着岔道向内行进两里地,就是一座稍小的山谷。
这座小山谷的山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