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虫淡然道:“小僧是要成佛的。最差,最差,也要成一尊有资格立在佛陀莲花座旁的大菩萨罢?除此之外,不做他想。”
刑天鲤嘴角抽了抽:“当今之世,修行艰难,王爷想要成佛、成菩萨,怕是不容易。”
朱雕虫笑得很灿烂,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本银叶子打造,上面用金水密密麻麻书写了无数字迹的经文,就这么递到了刑天鲤面前:“容易的,容易的,为我佛门大德重返,为我佛门重兴,建立一些功劳,有机会的。”
“我佛门欲要兴亡,须得足够的人才。佛门广大,招募有缘,刑天施主不如舍了那原始巫道,入我佛门?这才是正道,这才能修成正果!”
刑天鲤对朱雕虫斜了一眼:“原始巫道?王爷似乎很看不上眼的样子?这话,对那太古三家去说说?”
他袖子一挥,一股带着丝丝锋芒的金风无声挥出,将朱雕虫伸出来的手退了回去,更有几丝锋芒在他手掌上轻轻一擦——好坚韧的皮肤,刑天鲤自忖自己加持在金风中的后天金气,就算一厘厚的铁皮也被切开了,朱雕虫的手掌,居然连白印子都没一条。
朱雕虫收回手,正待笑,云翔岛上空,一声尖锐的长啸冲天。
刑天鲤和他一起抬头望了过去,就看到邪马台体外的晶石轰然爆开,无数碎片喷出数十丈远,然后化为滚滚血气,不断被她透明的身躯吞噬。
邪马台的身躯,除开五脏隐隐放射出淡淡血光,可以看到一丝轮廓,整個身躯彻底化为透明状态,清澈澄净,毫无纤尘,和四方虚空几乎完美的融为一体,以刑天鲤的眼力,也只能勉强看到她身躯在青天上的一丝轮廓。
让人心悸的是,原本她只是心脏内,悬浮着一座小小的宫殿,大殿中安置着一口青铜棺椁。
而此刻,邪马台的五脏中,都开辟了一方空间,她的身体内,又多了四座小小的古老宫殿,里面分别放着一口古色斑斓,看上去古老陈旧至极的棺材。
极蛮荒,极古老,极凶横,极凶戾的气息,宛如数万头野兽聚集在一起,那浓烈的气息不断从邪马台窈窕绝美的身躯内扩散开来。甚至,隔着老远,刑天鲤等人,都用鼻子闻到了那股子犹如实质的凌厉气息。
那股子气息,刑天鲤不好确切的形容它的味道。
就好像,太古之时,肥沃的黑土地被数百万献祭之人的鲜血浸润,泥土的气息和鲜血的味道混成一体,四周在焚烧尸骸,青铜大鼎中油膏在沸腾,金属的焦糊味、油膏的香气和鲜血、泥土,以及尸骸焚烧的味道混为一体。
于是,天空又浓云翻滚,又有狂躁的雷霆呼啸落下。
金光闪闪的天神从天而降,驾驭着喷吐雷火的战车,手持长戟,冲向了大地上可怕的祭祀之地。
雷霆扫过空气,带起了刺鼻的气息。
天神的吐息,还有拖拽战车的龙马的吐息,和之前的所有味道混为一体,混混沌沌,却又层次分明。
更有大量残酷的信息混在这样的气息中。
嗅到这股子味道的同时,刑天鲤等人耳边就响起了无数男女老幼声嘶力竭的惨嗥声。
生存之苦,惨死之怒。
死后魂灵儿还不得解脱,还在原地飘荡徘徊的恐惧。
无穷尽的负面气息扑面而来,刑天鲤都被这股子可怕的气机冲得向后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地。
朱雕虫面皮也是骤然一白,鼻孔里,两条金血猛地滑落。至于赵青苘,她同样是闷哼一声,手中盘龙棍,腰间小玉斧,齐齐放出夺目霞光,更有几条龙影盘旋,团团护住周身。邪马台身上散发的邪气汹涌而来,两件宝贝齐齐发出阵阵龙吟,霞光片片粉碎,又绵绵而生,护住了赵青苘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邪马台怪笑了一声,气息比之前强横数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