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反正甭管你再贵再稀罕的宝贝,我就买一次,买一毫克,你还不能不卖。

    带着这种心思,他大踏步跨越门廊,进入东城。

    与拍卖行那种有官方背景的大型交易场所不同,东城坊市鱼龙混杂,各型各色的人都有。

    纵横交错的阴暗小巷里,地面潮湿泥泞,一脚踩下去甚至能听到啪叽啪叽的水声,溅起泥浆沾湿了裤腿。

    沿街店铺鳞次栉比,歪歪扭扭的招牌沿街而挂。

    与道宽路明整洁清亮的西城,囊括了镇令府大门,文兴学院,安防处,挽月楼等等诸多地标性建筑物的繁华地带相比,东城简直是另一个世界。

    以镇令府为中轴线,文兴镇被区分成泾渭分明的两个阶层。

    这里倒不是无法地带,依然在镇令府与安防处的监管之下,但真正能在这儿说得上话的,是镇子里经营产业的中小型玄士势力。

    正是如今以胡元朗为代表的地下势力团伙。

    毕竟官方人力有限,人口如此庞大的城市,总要有秩序的存在。

    地下势力虽然不怎么得人心,但却有客观存在的必要。

    譬如如今文兴镇的第四大势力丁家,数十年前一样是个不起眼的小小团伙。

    丁家崛起之后,第一时间搬离此地,去到繁华高贵的西侧,与东边的肮脏垃圾在明面上划清了界限。

    曾经许知峰也一样。

    他的前身在这里长大,也在这里死去,然后他又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里。

    他对这里很了解。

    但他在此没什么好值得留念的人与事,连孤儿院都没资格进去的许知峰前身是真正的最底层。

    他的每一口饭都抢自别人的饭碗。

    他每多活的一天也抢自别人的人生。

    能在这里活到十八岁的流浪儿,谁的双手不曾沾满血?

    昨夜,这片区域被胡元朗掀起血雨腥风。

    一夜过去天色虽明,但不少被破坏的房屋依然在冒着刺鼻火烟,尚未烧尽的木头时不时劈啪作响。

    街道上衣衫褴褛无处可去的人很多很多。

    有些人本就是一无所有的流浪者,仅靠着当专职种植户的那点微薄收入勉强度日,没办法在这城市里得到立锥之地。

    还有些人,则是在昨夜的风波中跌落深渊,一夜间一切都化为乌有。

    衣着光鲜的许知峰与这些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沿途没人敢上来叨扰他,就连乞讨者都没有。

    许知峰一边走一边观望。

    他从支离破碎的街道上,隐约能想象得出一件事。

    昨天上午在自己面前近乎卑躬屈膝的胡元朗,在这里又是何等的不可一世。

    那些尚未烧透的建筑大约过两天就会开始重建。

    那些毁在玄士交手余波之下的建筑,这会儿已有不少身穿麻衣的汉子吭哧吭哧着重建。

    那些保存完好的店铺,则是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更换招牌,代表这家店改弦易帜了。

    这是胡元朗的胜利果实。

    自丁家跳出这圈子后,文兴镇的地下势力数十年来,都是如此更迭替代。

    镇上的统治者们对此并不在意。

    除非像当年的丁家那样诞生个了不得的高手,并拿到军功得封爵位才值得被重视。

    究竟是哪条狗来掌管这微不足道的权柄,根本无所谓。

    向挽月指缝里漏出来的丁点油水,便能在短短一年时间里供养出个一统江山的胡家,反而衬托出这些所谓势力的脆弱与渺小。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