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今天夯实,结果早上去一看,二癞子半截身子埋在地基里,就跟庄稼似的,从土里长出来了。”

    我妈拿上东西,带着我匆忙赶到春花家,一进去却看见五里铺的蔡婆婆已经站在地基边上。

    蔡婆婆是过阴婆子,身材干瘦,衣服空荡荡的挂在身上,满脸的皱纹,头发上别着一根发黑的银簪子。

    我妈直接停在院子里,没往前走,跟于建民说:“按着我们过阴的规矩,蔡大娘既然比我先到,这事就归她管。”

    我妈说完,想要走,于建民拦着她不让。

    我向前走几步,看见二癞子直挺挺的站在春花家挖好的地基坑里,双目圆睁,嘴巴大张着,满脸的惊恐,像是被吓的要大叫的模样,但他嘴里的舌头却不见了,血从嘴角流下来,却不是一片,而是一条条的血丝。

    他的下半身埋在土里,还真像是从土里长出来的。

    看着二癞子耳朵上的牙印,我眼前一花,差点坐到地上。

    我妈跟于建民掰扯完,看我站着不动,拽着我往外走。

    我愣愣的跟着,脑袋里都是二癞子耳朵上的牙印。

    走到半路的时候,正好看见两辆警车过去,没一会蔡婆婆满脸怒气的从春花家出来,春花妈跟在身后,一直赔不是。

    干过阴这活计的,最忌讳的就是跟公家的案子扯上关系,毕竟这东西没法摆到台面上来。

    春花家把蔡婆婆找来,又报了警,也难怪蔡婆婆生气。

    回到家里,我妈让我歇歇,做好饭叫她,她直接去了后厦。

    后厦供奉着我爸的牌位,不过我妈从来不让我进去。

    做饭的时候,我听见院门口哐当一声,开门一看,地上横着块板子。

    我看着板子还能用,就搬进院子,竖在墙边。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说:“妈,你别管春花家的事了。”

    从我爸没了,我妈就靠着过阴这活养活我,但这活干多了,伤身体,这两年我妈经常输液。

    她点头,叹气说:“这事……我也管不了。”

    我这才放心。

    吃完饭,我就开始犯困,铺好坑就睡了过去。

    夜里,我总感觉有个冰凉的东西在我被窝里拱,我身上越来越热,等我早上起来,发现大腿上一片青紫。

    正好被我妈看见。

    “慢慢,你……你昨晚出去了?”她颤声说。

    我摇头,“没啊,我一直在睡觉……”说着话,我伸手摸了一下腿上的青紫痕迹,还挺疼。

    我妈脸色一白,给我一个布包,让我拿着,她去叫宋叔。

    宋叔是我们这有名的老神棍,会算命,但就接过一次活,就是给我和我那短命的未婚夫于磊算八字。

    我们两家住的不远,也就十来分钟,他就来了。

    他看见我,脸色骤然凝重,在炕下走了好几圈,问我:“你最近是不是梦见男人了?”

    我脸色一红,还不等我回答,他叹气说:“真是作孽,你咋被他缠上了?”

    我一听,哪儿还顾得上害羞,“宋叔,我被谁缠上了?”

    他没回答,跟我妈说:“去准备十个一样大小的白瓷碗来,再把你干活用的香拿一根。”

    第三章,带血的棺材板

    我妈连忙去准备,老神棍让我在炕上坐好,白瓷碗绕着我围了一圈,正对着我的碗里放上倒头饭,其他碗里倒上水,把香插在倒头饭上。

    他掐着手指站在我跟前,嘴里念念有词,过了没一会,我就看见香烧出来的烟飘到院子里,绕着我从外面拿回来的木板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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